余罪

常書欣

都市生活

  警中有位前輩告訴我:慈不掌兵、善不從警。好人當不了警察,因為善良在作奸犯科的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57章 怒至癲狂

余罪 by 常書欣

2018-6-11 21:43

  賈政詢是在離開建設路工行時被攔下車的,余罪只帶了兩個人,洋姜和郭健。反扒隊苦逼兄弟們經常壹塊喝酒,幾個人處得不錯,因為二冬被捅的事,都是挾憤而來,駕著破面包幾乎在斜刺裏頂在了賈政詢的車上,咣當壹碰,三個人如狼似虎的飛奔而出,把駕駛室上的賈政詢拖將出來,打上反銬,兩人拎著就往車上帶。
  這等行徑何異於綁匪,那地主婆般的胖娘們也瘋了,從副駕上奔下來,壹個趔趄崴了壹只腳,再個趔趄就撲上去死死拽著自己老公了,殺豬般地哭嚎著:“放開人,放開人……妳們這些天殺的……救命啊,搶劫啦……”
  這河東獅吼得,那嫌疑人掙紮,洋姜和熟健幾乎抓不住人了,圍觀群眾有點正義感的不少,圍上來了。余罪見情勢要亂,高亮著警證,怒目圓睜大吼著:“執行公務,無關人員讓開。這是個殺人嫌犯。”
  哦喲,群眾壹聽,都往後退。那胖婆娘可不管了,抱著老公的腿就是不放,擱那二百來斤的體重,洋姜和郭健還真拖不動。余罪從腰上拉著銬子,把這胖娘們手銬了壹只,掰開來,那娘們掰著他胳膊就咬,虧是這段時間練偷技眼疾手快,壹放銬子,那娘們嘎嘣把銬子咬了。趁這個機會,洋姜和郭健把人拖到了車上。
  余罪正要走,冷不丁,腿被抱住了,還沒抽出來,他齜牙咧嘴,壹陣劇痛襲來,低頭卻發現,那賈政詢這悍婆娘瘋了,正抱著他腿咬。他也急了,帶不走人,拖得時間越長,抓到人的可能性就越渺茫,壹時間也是惡從膽邊起,朝著這胖娘們重重地扇了壹耳光,趁著她捂臉的壹剎那,銬上了她的雙手,吼著讓洋姜和郭健走人,那倆人關上車門,轟著油門,在人群中慢慢闖開了壹條路,呼嘯而去。
  余罪成了眾矢之的了,就即便再有公務,這惡跡怕早被攝到無數路人的手機裏了,偏偏那胖娘們兩眼淚不比渾身贅肉少,哭嚎加說唱:“冤枉吶……這幫天殺的警察呀,錢都收啦,又把我老公給抓走啦……”
  有好事者湊熱鬧了,大聲問著:“大姐,送了多少錢。”
  胖娘們哭著唱著:“三十萬吶,足足三十萬吶。”
  喲,有點意思了,又有人大聲嚷著:“送給誰啦?”
  “送了公安局啦。”胖娘們抹著淚,想到什麽心疼什麽。心疼完錢,又開始心疼老公和兒子了,哭得壹把鼻涕壹把淚。不壹會兒110飛馳而來,看傻眼了,衣冠不整,披頭散發的胖婦人還在說唱:
  “我的三十萬吶……全送公安局啦……”
  “快快,帶走,影響太壞。”民警上前攙人,此時才發現被銬著,問誰銬的人家。
  咦?此時又發現,光顧看胖娘們說唱呢,那個小個子,早不見人影了,偏偏那胖婦人此時見警察犯病了,死活不起來,攙的民警也被她摁住咬了壹口。哎喲,可把圍觀觀眾樂歪了。
  又來了兩輛警車,才把這位說唱不停的婦人帶走。
  余罪沒溜多遠,就在胖婦人大喊錢送公安局的時候,他趁亂退進了人群裏早溜了。本來準備跑的,可跑了不遠,總覺得心裏放進了什麽東西壹樣,堵得慌。於是他又折回來了,看著嫌疑人他媽在街上耍賴撒潑,他知道心裏堵在什麽地方。
  壹個有罪的人,總會牽涉很多無辜的人,這再差也是個當媽的,連失兒子、丈夫,又是這麽激烈的抓捕,怕是要被逼瘋了。他幾次想奔上去,把人解開,可他不敢,他狠狠地咬著自己的拳頭,最終也沒有下了決心,眼巴巴地看著,她又被110的警察帶走。
  於是他的心裏,也覺得越堵了。
  ……
  二隊在勁松路,離到賈政詢的地方夠遠,余罪是慢跑回去的,他不想坐車,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該幹什麽。他壹直抱著壹個目標在拼命地往下走,壹下子卻發現好像自己這個目標也是錯的,那股子迷茫襲來,讓他幾乎失去了方向感。那個胖婦人的呼天搶地的影子,老像魔怔壹樣閃在他的眼前。
  他從來沒有過什麽遠大理想,否則就不會安居在反扒隊不思進取了,哪怕就平時的份內工作,他都是得過且過,可這壹次,他覺得自己是拼命地做著應該做的事時,又突然發現,離曾經的自己,已經不知道走了多遠了。
  “我是怎麽了?”
  “我是怎麽了?”
  余罪在奔跑著,在捫心自問著,仿佛是壹陣傷痛襲來,讓他全身戰栗。當年在監獄的時候,如果有把槍,他根本不介意槍口對準施虐的警察,而現在,他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居然成了曾經讓自己恨之入骨的對象,那種壹臉漠然、那種沒有絲毫同情、那種根本沒有點人味的人。他不止壹次地看看自己的手,很難相信,他居然朝壹個女人重重地扇了壹耳光。
  他想不清楚,跑得氣喘籲籲,奔到勁松路二隊的時候,腳步慢了下來,洋姜和郭健上來了,壹個二十郎當,壹個三十出頭。兩人如果不穿制服,也和街上的痞子流氓無甚區別,這是反扒隊隊員後遺癥,不過此時,兩人都耷拉著腦袋,洋姜把車鑰匙壹甩,扔給了余罪,就那麽黯黯地看著他道:“人交給二隊了,正在審訊。”
  “那就好。哎,妳們……”余罪道,看兩人把鑰匙都交了,心裏開始下沈了。
  “回家,明兒看哪兒招人,找個活幹去。”郭健道,有氣無力地道。
  “我也回家,我好好歇兩天,我都不知道該幹什麽活去。”洋姜懊喪地道。
  “還有機會,案子拿下來,還有機會,妳們……”余罪挽留著,不過他覺得連自己也是個屁警,這話實在沒有什麽份量。洋姜道:“算了吧,北營那邊督察當眾宣布了,在職協警壹律清退。對了,順便把我證件交了,省得人家當面找我難看,我就不回隊裏了。”
  “我的已經交了。”郭健道,自嘲地笑了笑。
  證件,扔到余罪手裏了,余罪卻是呆呆地,不知道該說句什麽話。本來都可以不站出來的,本來都可以不被這麽嚴厲的清退的、本來壹切都有挽回余地的,本來這事也許不需要這麽快解決的,總會水落石出,可現在,仿佛是他……是他帶著大家都走進了絕路。
  “對不起,兄弟。”余罪對著兩人的背景,大聲說了句,眼睛有點酸。
  “不用,今天是老子當警察最痛快的壹天,不後悔。”郭健道,端了個黑窩,抓了個主謀,自當快意,洋姜回頭笑了笑道:“妳自己註意點啊,別也被開了。”
  兩人就那麽走了,就那麽走了,余罪卻是忘了走,靠著二隊的大門門墩,傻傻地等著,直到天黑了,路燈亮起來了,在看到有人向他走來時,他壹起身,腿發麻了,差點栽倒。
  “妳怎麽在這兒?”周文涓奔上來了,是隊裏有人進出發現這個怪人的,問他也不答理,周文涓沒想到居然是余罪。
  “我在等結果。”余罪笑笑道。
  “案子沒有那麽快,還在審訊……我剛從醫院回來不久,對了,妳怎麽沒去看看二冬?”周文涓問,有點奇怪,以這些人的關系,余罪應該第壹個到,可他偏偏不在場。
  “對了,我該去看看二冬。”余罪恍惚間,終於找壹個目標了,他沒有告辭轉身就走了,人像木了壹樣。周文涓又追上去了,追問著:“余罪,妳是不是不舒服,妳怎麽了?”
  “沒事,妳忙妳的吧。我看看二冬去。”余罪掩飾著,人很正常,就是表情仿佛不屬於他壹樣,上車了,歪歪扭扭開著那輛面包車走了。
  門外的周文涓佇立了好久,她有很多話想對這個男孩說的,可每每見面總是開不了口,她在想,發生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壹定很大,也不知道他挺不挺得過來。
  壹定能,她在想,壹定能,在她心裏,他是無所不能的……
  ……
  問過了駱家龍才知道確切的醫院和病房,嫌疑人的定位就是駱家龍做的,電話裏老駱現在都心虛了,那個抓捕太過倉促和野蠻,已有人在網上曝光這個奇聞了,得虧是便衣,又拍得不清楚,要穿著壹身警服的話,怕是難逃此劫了。
  這件事查到這裏已經是昭然若揭了,壹個標準的家族式的黑生意,有人負責收購賊贓,有人負責拆裝翻新,有人負責市場銷售。賈原青的司機是小股東,據他交待,賈政詢才是大股東,利潤究竟怎麽分配的余罪還搞不清楚,不過像所有手腳不幹凈的奸商壹樣,他肯定拉了壹群人下水。否則就不會有賈政詢的兒子,明目張膽地收贓,還屢屢逃脫打擊;否則也不會有北營那個並不掩密的銷贓窩點,能存在這麽長時間,裏面幹得時間最長的工人,已經四年多了。
  監獄、廣州、單位,經歷了很多事,有些事他已經學會了睜壹只眼、閉壹只眼,社會上混,棱角是遲早要被磨平的,不管妳是不是警察。他已經變得很圓滑了,工作上就偷奸耍滑,看到什麽說情的事也當不知道,就像馬秋林壹樣,他感覺抓得賊越多,唯壹的成就就是不斷提高這些毛賊的反偵查能力而已。
  罪與罰,總是在壹個可以容忍的平衡中共存的,罪永遠不會消失,罰大多數時候也不會公平,費那勁幹嘛?他現在甚至連那個不知名的女賊都不恨了,如果放在那種生存方式上,他覺得自己沒準比女賊更狠壹點。
  他有氣無力地爬上了樓梯,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了晚十時,醫院裏人跡已稀。到了病房所在的三層,壹間是鼠標和大毛,兩人已經睡了,他沒有打擾,又過兩間,透過小窗戶,他看到了床上靜靜地躺著的二冬,躡手躡腳地推開門,他忍不住想看看兄弟怎麽樣了。中午剛從重癥監護轉移到普通病房,駱家龍說了,沒捅到要害,可三棱刀的傷口很大,失血過多,差點沒搶救回來。
  昏暗的病房裏,李二冬靜靜地躺著,余罪看著他,他在想著,那個驚魂的壹刻,他想到了什麽,居然死死地抓著嫌疑人不放,直到挨了兩刀。那個情況,如果讓余罪處理,他會先把嫌疑人打昏,然後自己快跑。
  “妳來了……坐吧。”李二冬虛弱地,輕輕地說話了,嚇了余罪壹跳,不過他驀地笑了,笑著道:“居然沒睡著?”
  “白天睡了壹天,哪還睡得著……好多同學來看我了,我覺得真幸福。”李二冬輕輕地道,生怕被人聽到壹樣,余罪拉著椅子,坐到了他的身邊,握著還輸著液的手,小聲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當然幸福了。”
  “妳看我受傷了,開始說人話了?”李二冬對余罪的口吻有點不適應。
  “那我換換,妳可真尼馬蠢,不能自己先跑呀,非挨上兩刀?”余罪換著口吻道,張嘴笑著道。
  “沒防住,誰能想到那些人有那麽大膽。”李二冬輕聲道。
  “哎,給我講講,昏迷的時候,離死亡最近的時候,妳是什麽感覺?”余罪問,他知道,警校這幫悍兄匪弟,需要這種葷素不忌的語氣。
  “都昏迷了,還感覺個屁,壹醒來就看見護士了,那個護士就像駱家龍給下載的那些片子裏的制服妹,真他媽水靈……”李二冬道,聽得余罪笑得直顫,笑著問道:“都那樣了,妳狗日的還想女人?”
  “那我不想女人想什麽?我說想妳,妳信呀?”李二冬道,這麽質樸的話,讓余罪壹下子想起來了,昨晚他和林宇婧在溫柔鄉裏的時候,也是什麽都不想。他有點慚愧無語,輕輕摩挲著李二冬枯瘦的手。李二冬卻是想起什麽來了,更小的聲音道:“告訴妳壹個秘密,妳答應我,不許告訴鼠標。”
  “嗯,什麽秘密?”余罪問。
  “今天我暗戀的心上人居然來看我來了,我心裏特別激動。”李二冬道,這等心事,怕是很艱難地說出來了,而且絕對不能告訴鼠標那個漏嘴。
  “歐燕子。”李二冬道。
  “那妳快好起來,好起來去追她呀。”余罪道,警校的女生稀缺,估計哪個女生都有這麽十幾個暗戀者。
  “我想好了,就像妳那樣,抹著臉去追,要不他媽哪天命都沒了,還要臉皮幹什麽?”李二冬道,余罪可沒想到自己成了他的榜樣,笑著撫著他的手,鼓勵著,李二冬談興頗濃,又是手動動余罪,問著壹個更深刻的問題:“余兒……妳說,男人和女人幹那事,究竟是壹種什麽感覺。”
  “妳以前不是談過對象,不會沒幹過吧?”余罪小聲問。
  “說件事,妳不準笑啊,其實我還是處男呢,我特別想知道那種感覺……”李二冬虛弱地道。
  余罪笑了,不過馬上笑得眼睛發酸,他撫著兄弟的手,輕輕地道:
  “感覺很好……比妳擼射那種感覺好,爽壹千倍都不止,當壹個妳喜歡的女人為妳寬衣解帶之後,那是壹種巨大的成就感;而當妳感覺兩個人幾乎融為壹體的時候,那是壹種妙不可言的感覺……妳在想什麽,好像她都知道,她在想什麽,好像妳也都知道……挺美的,等妳好起來,我幫妳泡妞去,我陪妳打刀塔去……”
  余罪輕輕地說著,把李二冬削瘦的手放平了,此時他想起了昨天的顛鸞倒鳳,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美妙不可言傳,他發現無法用準確的言辭形容那種奇妙的感覺。可此時的感覺卻是壹種深深的悲涼,他現在知道為什麽李二冬吼兄弟歌裏無意中吼出來了壹句“沒妞、沒錢、誰他媽在乎妳”,那是用粗口發泄著心裏的壓抑。
  李二冬輕喟了聲,好像無限神往,半晌他輕輕籲了聲道:“我其實壹點也不喜歡玩網遊。看得眼都酸,網吧裏空氣都不好。”
  “那為什麽還偷摸空就去?”余罪不解了。
  “代練,在學校的時候就在網吧給別人升級代練,有的按小時算錢,有的按升級算……其實我想攢錢把我爸媽從鄉下接到城裏的……妳不知道,我在省城當了警察,我爸媽在老家可驕傲了,逢人就說……平時我有點小氣,老蹭妳們的吃喝……妳們,妳們不會嫌棄我吧……等我好了,我請妳們啊,反正也攢不夠房錢,別哪天這口氣真咽了,壹件事也沒辦……”李二冬虛弱地說著,手伸著,在昏暗中握著余罪的手,那手很溫暖,不過卻毫無征兆地涼了下,是兩滴水跡滴在手背上,他感覺到了,緊緊地握了握,沒有揭破。
  那是兩滴淚,很涼,不過手握在壹起的時候,卻是熱的……
  ……
  淩晨四時,淒厲的警報聲劃過了深深的夜幕,壹隊警車駛過了勁松,直進二隊,壹隊重案隊員押解著兩個剛剛從本省朔州市解押回來的嫌疑人,直接帶進了審訊室。
  劫車襲警案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兩名已經潛逃到朔州的嫌疑人被人舉報,當地警方迅速出擊,將兩人緝拿歸案,確認身份以及核對作案細節之後,星夜兼程送回案發地來了。
  邵萬戈和外地解押的同事握手寒暄,安排著休息,同來的還有支隊長孔慶業。送走同行,支隊長招著手,直問著案情,這可就是有點無地自容了,迄今為止,沒有找到真正的兇手,卻讓外地警方把參與作案的嫌疑人給捕到了。偏偏二隊還接了反扒隊員壹堆爛事,搗窩點、抓賈政詢,還有賈政詢老婆在110鬧事,壹查之下,矛頭直指重案隊而來。
  “誰去抓的人?太不像話了,這哪是警察,簡直是綁匪?有這麽抓人的嗎?現在那個女人還躺在110指揮中心,抓賈政詢誰下的命令?”孔慶業虎著臉問。
  “不知道,反扒隊抓的,送來了。”邵萬戈小聲道,沒辦法,反正反扒隊都壹堆屎了,不介意再抹點。
  “審得有結果?”孔慶業問。
  “沒有,他連電單車銷贓窩點的事都不承認。”邵萬戈道。越是大案越不敢上手段,何況僅僅是嫌疑人,更何況這個嫌疑人的關系不簡單,他相信,面前這位領導,是來給賈政詢鋪路的。
  “放人……如果沒有證據能證實他和本案有關,馬上放人,集中全力追捕襲警兇手?怎麽,妳覺得他快五十了,是那個蒙面襲警的兇手?”孔慶業說得,比邵萬戈想像中直接,他要置疑壹句時,孔支隊長又陰著臉加砝碼了:“限期已經下來了,三天,壹天時間已經過去了,這種惡性襲警案件不迅速找到真兇,我們怎麽向全市同行交待?不能凈搞些亂七八糟沒用的……”
  領導氣咻咻甩上車門走了,那是給二隊臉色看的,沒有就這些事查妳在抓捕和審訊上的問題,已經是很給面子了。邵萬戈剛回頭準備進隊時,壹撥參案的同事已經聚過來了,事情很明白,兇手不會無緣無故去劫車襲警,雇兇作案已經接近明了,只需要案件深入壹點,很快就會水落石出,而這個變故,打亂了所有部署。邵萬戈看看壹幹參案的隊員,沒有打氣,卻是很泄氣地說了句:“放人,監視居住。”
  “邵隊,不能放,銷贓窩點的事還沒查清楚。這之間肯定都是關聯的。”趙昂川道。
  “有人在外面做手腳,恐怕咱們永遠查不清楚。時機不太成熟,再等等。”邵萬戈道,回頭看著眾人時,獨獨喊了解冰壹句,解冰以為隊長有審訊的安排,跟著進門廳時,邵萬戈卻是攬著他走向壹個角落,安排了壹個讓他也想像不到的任務:“去,想辦法把放人的事,通知反扒隊的人,特別是那幾個敢抓賈政詢的。”
  “隊長,那撥人和法盲差不多,告訴他們,不是找著出事嗎?”解冰嚇了壹跳。
  “不出事多沒意思,要沒點事,上面可就想怎麽捏,就怎麽捏了。”邵萬戈撂了句,不動聲色地說著這些話,說完就背著手走了。
  解冰想了想,壹直拿不定主意,不過當他看到賈政詢從特詢室裏毫發無傷的出來時,他壹下子想起了李二冬在病床上的樣子,沒有比這種妳明知道他是幕後兇手,而無法將他繩之以法更窩火的了,於是他咬著牙,做了件很違反自己做人原則的事。
  賈政詢被放的消息傳出來了,不獨他被放了,張和順也被放了,理由是證據不足,而且抓捕他們的反扒隊員涉嫌刑訊逼供,問題很快反應到支隊,市局。
  這可是證據確鑿,人家頭上的繃帶還沒拆呢。不過同樣有證據的是那壹堆贓車,涉案這麽多人,支隊接案的也壹下子頭大了,於是窩點的工人以及租賃房屋的姚向東,成了缺失主謀後的第壹嫌疑人。支隊的命令是轉回分局,另案處理。
  淩晨六時三十分,被捕的嫌疑人交待了襲警的兇手,姓曹,名小軍,通緝令簽發。這個嫌疑人無論從社會關系還是個人生活軌跡,都和賈家風馬牛不相及。動機缺失了,真相被埋沒了。
  淩晨七時,伏在床邊說了不知道多久,卻睡了壹夜的余罪被電話鈴聲驚醒,他壹聽到消息時,懵了……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