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生命尊嚴

　　趙雷與眾人尾隨鎮民上路，走了接近壹天，發現前面的鎮民停留在壹個小關隘處。
　　本來眾人都是以為這些鎮民只是留在小關隘裏休息，於是也回趙雷的領域空間裏美美的吃上壹頓，休息壹晚再跟上。誰不知第二天出去壹看，發現那些鎮民哭喊連天，似乎遇到什麽悲觀失望的事在放聲痛哭似的。趙雷與眾人上前，雖然小關隘的守衛放下小吊橋讓他們進內，可是卻看著他們壹個個在裝有聖水的銀盆裏洗手，直到發現沒有任何壹人有異常，才讓他們找個地方歇下。
　　琥正想使用金幣外交政策，盜賊卡卡此時跟他熟悉壹點了，壹把搶過金幣，接照壹定的比例分發給士兵和士兵隊長，再把酒囊塞到士兵隊長的手裏，滿臉堆笑地打聽著消息。
　　盜賊卡卡差點連那個士兵隊長的情婦穿著什麽內衣也給套出來了，這壹份打聽消息的能力，讓琥也刮目相看。
　　鎮民不走，不是想走，而是不能走。
　　後方十裏外的城塞，以城塞無法裝下更多的人為名，拒絕接收鎮民。鎮民無法進入城堡尋求庇護，而只好暫時留在這個小關隘之上。小關隘細小無比，平時只用來給城塞設立崗哨警戒，或者收取過路的稅金，根本就無法容納和保護周邊三個小鎮數個小村落來的居民。
　　小關隘本來就沒有很強的防禦能力，而且最多容兵五百，可是鎮民總人數三千也不止，不要說安排住宿。幾乎連擠坐的地方都有困難。小關隘上，除了壹百多個槍兵和二十多名弓箭手，就只有兩個小型傭兵團的五十多普通傭兵作為防禦力量。
　　這壹丁點防禦力量，估計連亡靈大軍塞牙縫也不可能。
　　鎮民們無不悲傷地號哭，為自己未來不幸的命運。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都垂頭喪氣，擠坐在崗哨居所裏。所帶地物品，除了最方便隨身攜帶的，或者食物，別的東西都堆在崗哨居所外，小山壹般，雜亂無章。但是在這種朝不保夕時候，也沒有理會這些身外之物。
　　小關隘上原來駐官，早就離開。拋下壹百多最低級士兵的槍矛兵和弓箭手。
　　壹個大劍士自願留下來，領導這些被拋棄的士兵對抗即將到來的亡靈大軍。他們無法撤離，因為三千多鎮民眼巴巴地看著，如果他們壹走，那麽亡靈大軍會將這三千人變成最美味的食物和最忠實的奴隸。士兵們和鎮民同樣地灰心喪氣。他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讓亡靈大軍將成它們的壹員。
　　每個人都喝了壹肚子加入聖水的清水，希望逃過變成亡靈的大劫。
　　他們已經不能奢望活下來，死已經不是最可怕的，他們怕自己變成亡靈。變成骷髏、僵屍或者吸血鬼奴，或者成為亡靈們的食物……趙雷與琥他們到處可見壹臉暗淡的士兵，雖然不少人還咬牙堅持站崗守衛，但是眼神早已經絕望，壹片死灰。
　　“亡靈大軍真的會來嗎？”趙雷問壹個不住地吞咽口水強壓緊張地年輕傭兵，道：“它們有多少數量？”
　　“不知道。”那個年輕傭兵搖頭，恐懼地道：“但是……我們昨晚看見了吸血鬼……會飛的吸血鬼來查看我們的情況，還咬死了幾個鎮民。我們逃不了……它們的速度很快……只要我們壹落單，估計就會全軍覆滅。”
　　“我們是賞金獵人小隊，我們也想留下來對抗亡靈大軍，不知由誰負責此事？”趙雷又問道。
　　“歡迎妳，親愛的戰友。”壹個滿臉風霜又微帶倦意地劍士帶著兩名士兵大步而來，他沖著趙雷點點頭道：“這裏歡迎任何壹個保護人類尊嚴不受侵犯的戰友！我叫卡洛斯，是這裏暫時的指揮官。如果妳們願意，也許可以給我看看妳的榮譽地小隊勛章。好讓我打心底銘記妳們援手之情。”
　　“我們沒有勛章。”琥把那個壹級賞金獵人的隊長魔法卡遞給那叫卡洛斯的中年劍士。
　　“再次歡迎妳們。賞金獵人的隊長琥，和妳們同伴們！”卡洛斯壹看只有魔法卡的顯示。這支賞金獵人小隊的等級只有壹級，不由心中微微失望。
　　但是對方作為壹般進攻為主的賞金獵人，肯留下來幫忙守衛，也已經是很講人道了。
　　卡洛斯將魔法卡遞回來，又問道：“妳們有什麽需要？比如武器或者食物，如果我們能夠提拱，會盡量滿足妳們的需求，而且優先滿足妳們地需要。”
　　“我們需要在城隘上壹個位置，能夠有效攻擊敵人的位置。”趙雷微微壹笑，道：“至於別的，如果需要，會開口索取的。”卡洛斯聽了，微微壹怔，又看趙雷壹身裝備不差，身邊幾人的實力都是不弱，不由又大感奇怪，這種程度的賞金獵人團隊，怎麽可能是壹級？
　　“因為骷髏和僵屍行動緩慢，而且亡靈擅長夜戰。”卡洛斯點點頭，道：“它們應該會在夜間到襲，不知妳們幾位是否有什麽好點子？”
　　“在關隘前面，挖幾條壕溝怎麽樣？”趙雷登上四五米高的關隘之頂，指著下面的地面道。
　　“為什麽不增高關隘？”另壹位士兵忽然插口道：“如果我們發動全部人地力量，應該能把整個關隘都增高壹米，我們有了更高地城墻，那麽就能更加容易地抵禦敵人，也更加安全。”
　　“多波拉，如果我們用那些築城的石頭，可以砸死更多地骷髏。多增高壹米根本沒有什麽用！”另壹名中年士兵不同意，搖頭道：“在前面挖幾條壕溝，對騎兵有阻礙，但是亡靈大軍的骷髏和僵屍並不在乎壕溝，而鬼魂和吸血鬼都會飛，這沒有很大的作用。”
　　“戴維，做點什麽，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強！”卡洛斯雖然似乎也同意那個士兵地話。但也不駁趙雷的面子。
　　“那麽我們下去挖兩條壕溝吧！”趙雷淡淡壹笑，道：“請妳們借我們幾件鋤鏟之類的挖土器具。現在離天黑似乎還有不短的時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借幾件？”卡洛斯驚問道：“妳們打算幾個挖？”
　　“如果妳們來，我們更高興。”琥隨口壹句，壹個翻身，跟著趙雷翻下五米高的城墻。
　　“妳們可以留在上面，看我們幹，我們不會介意！”帕特拉爾也跳了下去。趙雷伸出血花重戟，將他和貯金矮人，還有米紗全部旋接下地，輕松自若。栗女劍士紅身手不凡，不需要趙雷的接引。自己就能安然落地，甚至比起琥還要瀟灑。
　　黑衣盜賊卡卡，猶豫壹下，看見趙雷他們已經前行。壹咬牙也跳了下去。
　　雖然差點摔倒，大腿和腳常壹陣陣酥麻。
　　但跳下來之後，心中感覺壹陣陣輕松，有壹種自豪的感觸，覺得這壹點點高度對於自己這個盜賊簡直連屁也不是。壹時之間，不由士氣大振，直起身子，撒開腿。直追上去。
　　待士兵給送出鋤鏟之類，趙雷他們埋頭苦幹起來。
　　“我們就看著他們這樣傻幹嗎？這根本就沒有必要！”那個叫戴維的士兵道：“現在不能把氣力浪費在挖土之上。如果他們有氣力，應該留到晚上多殺幾個亡靈！挖幾條壕溝，根本就沒有必要，也沒有什麽作用！卡洛斯，妳說句話！”
　　“反正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無論做什麽都無濟於事，所以。他們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卡洛斯微微嘆息道：“這也是他們對保證自己生命尊嚴地壹種努力。我們不能阻止。”
　　“三千多鎮民，如果人心不是如此。那麽早早撤離，也許能逃脫掉壹些。”另壹位多波拉士兵道：“可是他們絕望了，這樣的人，最容易讓亡靈控制。我們現在只有壹百多人，能做什麽？估計還有壹些士兵，會有天黑時偷偷逃走，或者在亡靈來襲的時候，趁亂而逃……卡洛斯，這裏已經回天無力了，為什麽還要留下來？”
　　“為了盡壹點心力。”卡洛斯指著遠處正在挖土開壕的趙雷他們道：“就像他們那樣。相信他們也知道，以他們幾人的力量，挖出的壕溝作用有限，但是，他們還是盡這壹份心力。”
　　“我們，還有生命的尊嚴嗎？”戴維忽然怒哼道：“無論我們多麽的努力，就像那幾個正在挖土地人壹樣，都沒有用。那些城堡的貴族大老爺們，已經將我們徹底拋棄了！城堡裏別說三千人，就是三萬人也住得下，他們根本無視人命，無視生命的尊嚴。我們在他們的眼中，算什麽？只是給他們產奶的牛羊！甚至不如！”
　　“生命地尊嚴，不是別人給予才有。”卡洛斯忽然拿起壹把鋤頭，躍下城墻，回身沖著錯鍔的同伴道：“生命的尊嚴，首先在於自己的手裏。自己要先去尊重別人，不拋棄別人，才能讓別人也尊重自己。貴族大老爺們拋棄了我們，跟我們現在拋棄這幾個正在挖土正在為生命尊嚴努力地人有什麽分別？”
　　“妳瘋了！”戴維恨恨地罵壹句，然後拿起鏟子跳了下來，大怒道：“媽的，我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