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反客為主

　　葉凡和廖濤回到病房時，葉蘋剛削好了壹個蘋果，還細心地切成壹個小塊壹個小塊裝在碗裏，上面紮著根牙簽。看到兩人回來，隨手把碗遞到廖濤。
　　廖濤道聲“謝謝”，牙簽挑起壹塊就放到嘴裏，還試圖繼續和葉蘋套近乎。但葉凡此時已經看到葉蘋眼中閃過的壹縷寒光，知道情況不妙。
　　果然，葉蘋瞳孔急速收縮，怒吼了壹聲“誰讓妳吃的，我是叫妳餵妳弟弟，妳去死吧！”說完撕著廖濤領子就把他朝扔窗外扔去。
　　廖濤本就瘦骨嶙峋沒幾兩重，葉蘋怒氣值滿時出手向來不留情。人被甩飛出去後，窗戶也沒攔住，直接撞破玻璃飛了出去。
　　壹屋子都驚了。這可是六樓！幾秒鐘後，幾個病人大叫著“殺人啦”，沖出病房。原本住這病房的都是骨折之類形動不便的硬傷，此時個個生龍活虎。
　　葉凡也是目瞪口呆，剛進來時看葉蘋在給狼顧削蘋果，覺得她真是彪悍的外表下潛藏著不輸給自己的同情心，但轉眼就看到她把廖濤直接從六樓扔出去。心狠手辣，那是絕對在自己之上。人性的復雜，可見壹斑。
　　葉蘋扔人的手還停在半空，站在那也有些發楞，半晌後回頭對葉凡說：“他還真是瘦，這都能鉆出去。”
　　聲音居然是從六樓的窗外傳來：“這不是瘦，這是專業。”話音剛落，就見廖濤身手敏捷地又從那破了的地方鉆了回來，落地無聲。輕拍了兩天身上的塵土，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過。葉凡嘆服：不愧是盜竊組的組長，走窗子走得十分順溜。
　　這時剛才跑出去的患者已經帶了醫院的保安壹類的人員回來，壹進門就見廖濤倚在窗邊。事實勝於雄辯，再怎麽解釋也沒人相信他們了。
　　葉凡和葉蘋又逗留了片刻就準備告辭。其實今天葉凡過來的主要目的，是想問問狼顧為什麽不澄清他受這麽重的傷，主要原因是發生了車禍。但看狼顧兩嘴唇似乎除了抖動已經沒了別的功能，狀況似乎還不如剛進醫院時。不過聯想到負責照顧他的廖濤的種種表現，已經不難想象為什麽這住院會越住越糟了。
　　這事葉凡就不想管，也輪不到他管了。臨走廖濤殷勤地把二人送出門，壹路攀著葉凡的肩膀，不住地向他打聽葉蘋的種種。
　　“大叔，妳貴庚啊？”葉凡不勝其煩。
　　“妳不要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我還不到三十。”廖濤信誓旦旦地說。
　　葉凡壹臉的不信，廖濤的模樣，就算說是五十，相信的也大有人在。
　　廖濤很郁悶：“就算我年紀大，難道妳看不出我那顆年輕的心嗎？”
　　“嘿！那護士長得不錯！”葉凡說。
　　“哪呢哪呢？”廖濤壹邊扭頭壹邊拿出梳子梳頭。
　　葉凡已經借機壹個漣漪劃出五米，追上了前面的葉蘋，朝廖濤壹擺手：“走了！”
　　廖濤笑了笑，暗自嘀咕了壹句：“臭小子，我還看不出妳的心思嗎！算了，這個姑娘本大爺就讓給妳吧！”壹邊嘟囔壹邊遊動著目光，新的目標已經鎖定。
　　回到家中，葉凡驚人地發現劉青也在。
　　“聽說妳最近很HIGH啊！”劉青說。他是從情報組最核心的地方回來的，那了解的資料比起網絡論壇裏的那些YY可要精準多了。
　　葉凡苦笑：“還不都是被逼的。”
　　“狼顧現在怎麽樣？”劉青已經從小揚處得知葉凡去探望病人了。
　　“如果再由廖濤組長照顧下去，可能撐不過這個星期了。”葉凡說。
　　“妳那邊怎麽樣？”狼顧的事對葉凡來說已經告壹段落。劉青跟著小亭去搞調查，那也是自己壹度很關心的事。雖然最近有些淡忘了。
　　“壹份名單！”劉青說，“隱藏的那部分內容是壹份名單。而且，估計是血色黃昏下壹任老大的候選人名單。”
　　葉凡瞪大了眼，急忙問道：“都有誰？”
　　“從資料數據占用空間的大小來看，壹共有五個人，目前數據只恢復了壹個。其他四個還在恢復當中。”劉青說。
　　“哦？是誰？”葉凡問。
　　“清泠。”劉青說。
　　“不是吧！”葉凡哀號。雖然已經知道清泠就是黃昏派去虛靈的奸細，但他可沒想過清泠的地位會有這麽高。黃昏老大的繼承人？這將來要是當了老大，自己在黃昏還有得混嗎？就算離開黃昏，以黃昏在術界的強勢，自己以後的日子也絕不會安生啊！葉凡有些後悔了，早知道今天喝咖啡時把這丫頭幹掉好了，管妳什麽“今天妳填坑了沒有？”
　　葉凡在這邊捶胸頓足揪頭發，劉青接著敘述：“資料恢復得並不完整。大致來看，清泠和我們這批人壹樣，是黃昏所收養到的孤兒之壹。不過由於表現出的能力突出，很小就接受了潛入虛靈這個危險的任務。目前來看，她已經坐到虛靈三大組長的位置，成績可以說是相當突出了。”
　　“那她現在多大，接受任務時又是多大？”葉凡問。
　　劉青搖了搖頭道：“和我們壹樣，撿回來的孤兒嘛，資料裏根本沒有出生年月和年齡。誰知道多大。”
　　“嘖嘖嘖！”那邊的小揚產生了點共鳴，不住地嘆息。
　　“我不也沒有嗎！”葉凡說，“我的生日估計就是撿到我的紀念日。”
　　“那也算有個紀念。”小揚說。
　　葉蘋卻是不理會三人在這憂傷，打斷道：“劉青妳接著說啊！”
　　“我想這也是咱們黃昏老大從來不露面，只在暗中指揮的原因之壹。這樣方便他的位置交接在暗中進行。不過，老大決不可能是孤家寡人，他也壹定有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壹部分力量。只是我們完全不知道他的身分，甚至他的手下可能大部分也不明確他的真實身分罷了。老大，有可能就在平時大家接觸的人當中。”
　　“比如清泠！”劉青接著道，“假設她日後成為黃昏老大，那麽她在虛靈所掌握的這股勢力，顯然就是她的親兵。虛靈的三大組長之壹，暗裏又是黃昏的老大，誰能想到？如果日後她再進壹步，爬到了虛靈老大的位置……這意義就不用我說了吧？”
　　“真是深謀遠慮啊！妳說他都怎麽想出來的？”葉凡驚嘆。
　　劉青斜了他壹眼：“這在三十六計裏叫做反客為主，偷梁換柱。拜托妳多讀點書吧！”
　　葉凡哂笑：“大家搞恐怖主義而已嘛，用得著上兵法這麽誇張嗎？”
　　眾人鄙視。
　　“其他四個人的資料什麽時候出來？”葉凡問。
　　“資料恢復到這時出了點問題，小亭在想辦法解決，我就先回來了。”劉青說。
　　“清泠當老大！這我可怎麽玩啊！”葉凡急了，“我去把她幹掉吧！”
　　“沒那麽容易。”劉青說，“妳既然知道她的身分，難道想不到老大會在暗中關照她？想想她為什麽這麽多次最終獲救吧！遠的不說，就說上次妳和穎夜把她綁回來。虛靈沒用多久就找上門來了吧？難道妳以為是咱們這裏有人和虛靈串通？”
　　葉凡想想有理，沒了話說。葉蘋拍拍他道：“沒關系，妳忘了，狼顧應該會去對付她。”
　　“怎麽？狼顧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劉青壹驚。
　　“沒有，只是知道她是黃昏的臥底罷了。”葉凡說。
　　“怎麽知道的？妳說的？”劉青問道。
　　劉青瞪著眼睛的表情有些駭人，葉凡覺得不妙，支吾道：“無意間說得……”
　　旁邊葉蘋補充材料：“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說是被狼顧套出來的。”
　　劉青拍著腦門，痛心疾手道：“妳還算是黃昏的人嗎！這麽重大的臥底計劃也隨便說出去。”
　　“沒有！妳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當時他……”葉凡三兩下就把當時的事說出來了，包括烏鴉的什麽暗語。小揚壹聽又哀傷了：“我跟烏鴉也挺久了，看來信任度還不如妳，我都不知道還有這麽壹個聯絡暗號。”
　　“葉蘋的分析應該沒有錯。”劉青點著頭道：“是狼顧裝模作樣從妳嘴裏套了話。不過，以清泠現在這身份，我很懷疑狼顧的這次車禍根本不是偶然。車禍的事妳查過沒有？”
　　“沒有……”葉凡壹直在糾結的是狼顧為啥不把車禍的事公開。
　　“壹起去查壹查。”劉青起身了，突然又想起什麽問道：“狼顧現在壹個人在醫院？”
　　“沒有，廖濤組長陪著他。”葉凡說。
　　“哦……難怪還活著。”劉青道，“不過我看這事，就更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