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掌鏡
我的桃木劍不可能這麽萌 by 我是妳張老師
2019-6-21 14:22
我要保護妳!
宋九月的心不由得為之壹顫,從心臟到四肢百骸,全身都感覺暖洋洋的。
雖然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連路都走不穩,還需要被妹子攙扶,看起來很是窩囊。但自己竟然能在前女友的心裏有著如此地位,實在是讓人很難不自豪啊!
“餵,笨蛋。”宋九月笑著,停下腳步,任楊渺怎麽拉扯,都不再前進壹步。
“走啊!”楊渺奇怪的看著宋九月,催促道:“還等什麽呢?”
用力掙開楊渺的手臂,宋九月搖搖欲墜的站在那兒,臉上幹涸的血跡和淤青絲毫不能掩蓋笑容的燦爛:“妳先走,我壹會兒追上妳。”
“”楊渺沈默了壹陣兒,繼而撩起鬢角的秀發,背對著樓道盡頭的窗戶,身周勾勒著陽光的輪廓,微笑道:“宋九月,我不傻。”
宋九月點點頭:“我知道。”
“那妳覺得我會信妳的鬼話,丟下妳壹個人先跑?”
“妳應該這麽做兩個人被壹群人追著打,這樣才合理。前男友祭天,法力無邊,起碼,還有壹個人能走得掉。”
楊渺皺起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道理都懂,但誰會那麽做?”
宋九月輕松寫意的笑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罕見的顯出壹絲痞氣:“既然妳懂,妳壹個弱女子就算留下來,又能做什麽?怕我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楊渺眉頭緊鎖,瞇著眼睛,卻偏偏無法反駁。
的確,她什麽都不會,就算隨便找壹個女生單挑,也是輸多贏少。
之前怎麽就把這茬兒給忘了?那個裏氣的男人果然靠不住!
但事已至此,楊渺又自然不會把宋九月丟下,當真獨自逃跑?
沒困難也要上,遇到困難,克服困難也要上!
楊渺想著,貝齒輕咬,拉住宋九月的手,拼盡全身力氣,拉著宋九月走向人群。
像頭笨牛似的宋九月終歸還是身子太虛,沒有力氣。拗不過楊渺,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硬著頭皮跟上去,以葫蘆娃救爺爺的氣勢走向那群看客。
沒走幾步。
壹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率先走過來,木著臉,面無表情,壹言不發的擋在兩人的去路上。
其余人也漸漸緩過神來,自發跟過來,烏泱烏泱的人群將前方的道路圍得水泄不通。
“女俠!”宋九月不以為意,還壹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欠揍似的和楊渺搭話:“咱們怎麽辦?像武俠片兒似的,踩著他們的肩膀,噠噠噠飛過去?”
楊渺沒有說話,閉上眼睛,深吸壹口氣。
希望那個人不會讓自己失望。
“妳們”
她緩緩睜開眼,表情冷漠。
“都給我,讓開!”
壹聲屬於少女的呵斥聲響徹整棟樓,宋九月從沒有想過,楊渺竟也會展現出這種別有魅力的野蠻壹面。
但是,就算嗓門兒大,又有什麽用呢?
宋九月苦笑著搖搖頭,想著該怎麽勸楊渺相信,這群人的目標是自己,她現在還有機會離開。
就在他心中盤算的時候,異變陡生。
為首的眼鏡男站了壹會兒,忽然對著二人,低下頭,側身退到壹邊。
或許是從眾心理作祟,其余人等,也都有樣學樣,低下頭退到走廊兩側,為二人讓出壹條通路。
宋九月目瞪口呆這是哪壹出?屈服於楊渺的人格魅力嗎?
楊渺沒說話,嘴角勾起壹個滿意的微笑,牽著宋九月的手,昂首挺胸的從人群中走過。
走廊裏,兩側的教室裏,樓梯口,階梯兩側
到處都是人,男女老少,形形色色,此時卻像壹群木偶壹般,恭謹的低著頭,夾道歡送,任由二人從自己的面前走過。
到鄉翻似爛柯人。
宋九月就這樣在茫然失措中,被楊渺拉著,壹直走出了實驗樓。
二人手牽手走出了樓門。
耳邊忽然又響起師生們喧嘩的話語聲。上午的太陽高掛空中,陽光刺眼。
宋九月瞇起眼睛,仍舊滿臉的難以置信,看著似乎恢復了正常的壹切。
“讓壹下!”壹個男生抱著壹堆不知具體是什麽的實驗器材,快步走過來。那些器材不小心蹭到了宋九月胳膊上,男生歉意的說了句:“對不起”,便又快速走開。
好看的外語系小姐姐抱著封皮上寫滿外語的書籍,三五成群,鶯歌燕語的從二人身邊走過。有個妹子多看了宋九月兩眼,宋九月下意識的對著她微笑,她又羞紅了臉,低下頭,跟在閨蜜身邊快步離開。
“劉老師您等會兒!有點兒問題還要跟您請教!”壹個女生跟在壹個教授後面,叫著。
教授的腳步絲毫沒有減緩,回過頭,和藹的笑笑:“下周壹再說!我著急接孩子!”
十點來鐘接孩子,可太真實了。
“妳看,咱們現在才從那個嗯,不知道是什麽的鬼地方裏出來。”楊渺和宋九月手牽手,就像平常的校園情侶壹樣,並肩站在樓門前,看起來格外的登登對。
“是嗎?”宋九月苦澀的笑笑,揉了揉自己的臉嗯,還很疼,淤青壹定沒有散。剛才自己,是切切實實的捱了壹頓狠揍啊。
楊渺又用袖子輕輕的擦著宋九月的臉,心疼的道:“走吧,先去趟校醫院。”
不自然的躲開楊渺的手,宋九月咳嗽壹聲,尷尬的道:“不,不用了。”
“那”楊渺皺著眉頭,看起來很是擔心,卻也沒有堅持,而是順著宋九月道:“先送妳回家?”
這壹幕讓人很詫異,宋九月低著頭,像是個羞答答的大姑娘。楊渺則顯得主動得多,進退有據而不失分寸,分明是個很有紳士風度的,女人。
抽出被楊渺牽著的手,宋九月壹瘸壹拐的走開:“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謝,謝謝妳了,再見。”
楊渺楞住了,呆在原地,目送著宋九月走開。
看著宋九月漸漸消失的背影,她咬住嘴唇,方才還滿是柔情的壹雙美目裏,瞬間填滿了幽怨和憤怒。
這和計劃的不壹樣!為什麽?明明已經做了那麽多,讓他想起了那壹切,可他怎麽反倒對自己更加冷淡!
楊渺跺著腳,恨得咬牙切齒,從牙根裏擠出三個字:
“桃!蓁!蓁!”
“阿嚏!”
桃蓁蓁打了個噴嚏,心裏有些詫異,卻很好的掩飾住,慢吞吞的收起鏡子,攤開手:“就是這樣!”
“”桃夭夭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低著頭,沈吟了壹會兒。
半晌,桃夭夭擡起頭,盯著桃蓁蓁,虎視眈眈:“那面鏡子,哪來的?”
“朋友送的,不重要。”桃蓁蓁笑著,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壹副主人家的做派:“重要的是,宋九月,已經看到了需要看到的東西。”
沒錯,宋九月以為自己是在被毆打時,靈魂出竅,偶然想起了童年記憶。
實則不然,不過是鏡中境罷了桃蓁蓁早就安排好這壹切,故意讓宋九月在那個時刻,那個境遇,想到那段回憶。
“只要讓他想起和楊渺之間的緣分,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桃蓁蓁自得的笑著,“夭夭啊,說起來,若是沒有妳,他們兩個,可真是天造地設的壹對兒。”
桃夭夭皺起眉頭,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攥成拳頭,怒斥道:“放屁!”
“妳只是個攪局者罷了被刻意安排進去的攪局者。”桃蓁蓁避開桃夭夭的怒目,看著自己擺弄著自己晶瑩剔透的指甲:“這個世界上,確實是有緣分這種東西的。宋九月和楊渺便是。只是,那個叫宋美人的家夥,不知為什麽,打楊渺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不喜歡這未來的兒媳婦。當然,也可能很喜歡!”
桃蓁蓁忽的擡起頭,目光如炬,盯著桃夭夭的雙眼:“妳可知道,將楊渺父親逼出鋼城的,就是宋美人的安排。”
桃夭夭的瞳孔驟地壹縮,神色開始緊張。
“妳或許不知道。但妳壹定知道,妳,也是宋美人故意安排到宋九月身邊的。”桃蓁蓁低下頭,開始在口袋裏翻找起什麽。“那位宗師的具體用意我也不清楚,但總不可能只是為了好玩兒。不過,所有人都清楚,宋美人,也從沒打算讓妳和宋九月廝守終身若是他知道宋九月和妳走到了那壹步,說不定現在就會忽然出現,拋開妳的肚子,把他還是小蝌蚪的孫子孫女們壹滴不剩的刮出來!”
桃夭夭沈默不語,她知道,確實如此。
“總之,宋九月和楊渺,就是有姻緣,誰都攔不住。”桃蓁蓁似乎找到了什麽,捏在手心裏,又擡起頭,直勾勾的看著桃夭夭有些躲閃的目光:“而妳,不過是壹顆棋子,罷了。”
閉上眼睛,桃夭夭坐在那兒,深吸壹口氣。
半晌,她睜開眼,站起身指著防盜門:“出去!”
桃蓁蓁終於顯出壹絲不耐,撓了撓壹絲不亂的頭發,有些煩躁的說道:“桃夭夭!妳好不明白嗎?妳只是被安排在宋家少爺身邊的壹個玩具罷了!壹把可憐的桃木劍微縮手辦!對於他們,對於宋家來說,妳沒有任何意義!”
桃夭夭點點頭,忽然微笑起來:“我知道!”
“妳!”桃蓁蓁為之氣結,站起身,指著桃夭夭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那妳又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人真的在意妳的死活!所有人都不在意!”
“那杏仙,喜鵲,杜鵑,柳樹亂七八糟的鳥雀花木,都只是些表面姐妹!就連當年的大先生和小先生,又何嘗在乎過妳我的死活!”桃蓁蓁跺著腳,怒火滿膺:“除了妳我!除了這兩棵同根木會在乎彼此,妳我二人,再沒有人會關心!”
“我”桃蓁蓁說著,氣勢忽然萎靡下來,跌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的道:“不希望妳受到傷害啊”
桃夭夭沈默了壹會兒,態度柔和了些,溫聲道:“我也知道。”
“我心疼妳,才會壹直跟在妳身後,為妳償還那壹屁股的爛賬我心疼妳,怕我修煉的速度跟不上妳作死的進度,屢次修習南洋的那些邪法,只為了有更多的手段保護妳我甚至砍斷自己的枝丫,嫁接了梨枝,櫻枝,海棠我”桃蓁蓁喃喃的說著,面露痛苦。
無聲的嘆了口氣,桃夭夭低下頭。這些事,她有些知道,有些直到今天才知道。
桃蓁蓁攥緊拳頭,顯出頹唐不安的模樣:“我安排了今天這出戲,不為了傷害誰,只是想讓妳看到,他宋九月是壹個什麽樣的人”
“他是個好人。”桃夭夭忽然插話,那微笑讓桃蓁蓁猝不及防:“壹個頂好頂好的人。”
“他不是!”桃蓁蓁站起來,憤怒的吼著:“他看似老實巴交,實則自私無比!我知道這種男人!他想要個孩子,妳卻不能生育!他想要小鳥依人,妳卻嬌蠻任性!他想要和樂融融四世同堂,妳卻終究邁不進宋家的門檻!現在他還覺得妳可愛,但終歸有壹天,他會厭倦,會背棄妳,會去紙醉金迷,取次花叢懶回顧!”
桃夭夭自顧自的走開,打開了窗戶,背對著怒發沖冠的桃蓁蓁。
“嘿!妳是不是從窗戶裏上來的!”桃夭夭似乎想通了什麽,激動的叫著。
“是。”桃蓁蓁嘆了口氣,無奈的承認了。
“我是壹個小蜻蜓!我有很多小秘密!我就不告訴妳!就不告訴妳!就不告訴妳”
兒歌裏換個個主角,桃夭夭卻依舊唱得起勁。
桃蓁蓁惘然的撓了撓頭,這丫頭是受得刺激太大傻了?
桃夭夭自顧自的做起了家務,迎著春日的眼光,從洗衣機裏取出衣服,壹件壹件放在晾衣桿上,動作有些生疏,氣勢上卻不輸任何壹個嫻熟的家庭主婦。
背對著桃蓁蓁,她喃喃自語著,聲音卻剛好能讓桃蓁蓁聽到。
“我知道呀,我都知道”她笑靨如花,壹張大大的床單被晾起來,在陽光下隨風飄揚。
“誰能算得準人心?我自詡了解九月,卻也不敢保證他壹輩子都不變心。”扥了扥床單,以防止起皺,桃夭夭的嘴裏仍舊碎碎念著,似乎是說著沒什麽重要的家常。
“但是,就算有壹天他不喜歡我了,去找了別的女人,甚至很多個女人”又拿出壹雙宋九月的襪子,仔細的夾在塑料夾上,桃夭夭停下營生,壹邊喘著氣壹邊說著:“只要現在我們在壹起,甜甜蜜蜜,就好了呀!”
“壹百年太長,不如,先顧好朝夕!”
看著桃夭夭的背影,桃蓁蓁沈默無語。
真傻。他無言的笑起來,笑得有些淒苦。
他攤開手,看著手心裏的壹面小鏡子。
“傻丫頭,無妨。我這就幫妳永絕後患!”
桃夭夭沒有聽到這句話,也沒有看到,桃蓁蓁握緊掌心,將那面小鏡子,捏成了滿地晶瑩剔透的碎片。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壹起聊我的桃木劍不可能這麽萌,“優讀”,聊人生,尋知己
番外:漂洋過海來看妳
是薛平貴與王寶釧,該劇又名紅鬃烈馬
紅鬃烈馬分為彩樓配三擊掌投軍別窯母女會趕三關武家坡算糧銀空山大登殿幾出
彩樓配:講王丞相之女王寶釧彩樓拋繡球選夫,繡球打中貧寒漢子薛平貴。
三擊掌:王丞相不喜歡平貴,女兒誓嫁,於是雙方三擊掌斷絕父女關系。
投軍別窯:寶釧送郎去參軍
母女會:自從薛平貴出征以後,王寶釧苦守寒窯。王允以各種方法,甚至說薛平貴戰死在西涼,逼女兒改嫁。堅貞不屈的王寶釧,對薛平貴的愛情並沒有絲毫改變,但因生活很貧困,加之思念薛平貴,終於生了病。她母親前來探望,見王寶釧的憔悴形容以及寒窯裏的窮苦光景,勸她壹同回家,再享受從前丞相女兒的豪華生活。盡管王寶釧很愛她的母親,並沒有因此接受母親的勸告她把母親誆出門去,將窯門緊閉,堅決不回相府。
趕三關:薛平貴在西涼十八年,既贅為駙馬,後又嗣業為西涼國主,顯榮已極,惟思家戀舊之心,來嘗壹日忘。日者正思念王寶釧不已,忽有壹賓鴻銜書至,薛平貴見系王寶釧血書,遂急欲回國探望。然恐代戰公主不允,因設策用酒灌醉代戰,己乃盜令而出。壹路偷過三關,尚安然無事。方抵國境,欲叫關而進,而代戰已率眾追至。城上守關將,尚疑神疑鬼,不敢開關。既以數事為證,乃始開納。甫入關,而代戰已兵臨城下,索薛平貴出會話。薛平貴不得已,乃上城樓,告以心事。代戰聞薛平貴有妻,且欲歸去,初不允,幾至決裂。繼見薛平貴再三哀求,乃始回意,與以金翎鴿子壹頭,貝便傳信,並要約數事而別。
武家坡:俗傳薛平貴既投身戎行,輾轉西征,屢立奇功,番民懾服。西涼國王既封以王爵,復賜尚某公主為妻,以固其心。繼念幹戈已靖,身膺殊榮。薛平貴雖至人臣極地,然遙憶結發糟糠,或仍守破窯,曾為得壹享天倫之樂。回望家山,不覺歸心似箭。遂辭別公主,衣錦還鄉。但在外十余年,更經風霜,已是須發蒼蒼,非復當年張緒矣。既抵武家坡,與王寶釧會面,復偽稱薛平貴之友,故意調戲,以試王寶釧節操。王寶釧詞氣嚴正,見彼語涉褻狎,頓時怒形於色,戟指痛罵,憤憤而回。此段情節,與桑園會仿佛相同。誰知王寶釧方欲掩門,薛平貴已隨入窯中,乃詳告真名,備述別後十八年之狀況。王寶釧又細審言語狀態,知確系薛平貴,心乃大慰,始納之。
算糧:薛平貴既回窯,夫婦滿意甚。會值王寶釧父王允壽誕,夫婦商略屆時往賀壽,即與魏虎算糧,借端尋隙,以圖報復。計定,屆日王寶釧先往,仍偽作孤苦狀,不提薛平貴歸來事。既而席間,王允遣二女及婿,勸王寶釧改蘸。王寶釧遂與爭論,繼以恥笑,唯於蘇龍前,略吐己意,蓋蘇龍本當年救薛平貴,而有德於王寶釧者也。既而王寶釧憤憤出,引薛平貴至。遂與魏算糧爭鬧。
銀空山:大戰壹場,平貴擒拿王允、魏虎等人。
大登殿:最後平貴封了王,皆大歡喜,可惜王寶釧的青春損失,壹頂鳳冠能償幾何?
。。。。。。。。。。。。
是王寶釧吧?
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
西安城南小雁塔附近有個武家坡,上有壹孔破舊的窯洞,洞沿上題有“古寒窯”三個字,相傳當年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等待丈夫薛平貴歸來的故事,就是發生在此。窗前還建有壹座祠廟,廟內供奉著王寶釧與薛平貴的塑像,祠柱上題著壹副對聯:
十八年古井無波,為從來烈婦貞媛,別開生面
千余歲寒窯向日,看此處曲江流水,想見冰心。
王寶釧本是唐懿宗時期朝中宰相王允的女兒。王允沒有兒子,只有三位如花似玉的幹金承歡膝下:長女名寶金,許配兵部侍郎蘇龍為妻次女寶銀,也已嫁給了九門提督魏虎三女兒便是寶釧,三姐妹中她才貌最為出眾,既然兩個姐姐都婚配得門當戶對,父母當然也想為待字閨中的小女兒找壹位乘龍快婿。
三小姐寶釧似乎比父母更挑剔,許多前來提親的豪門貴族公子都被她堅定地回絕了,別人都以為是相府千金心高氣傲。實際上寶釧心中自有壹套擇夫標準,她壹不慕權貴,二不貪虛名,壹心只求嫁個有才有德的如意郎。無奈那些豪門之後,不是花花公子,就是酒囊飯袋,怎麽能讓她看上眼呢?
當時長安城南壹帶,山環水繞,風光秀麗,每到春暖草綠,柳暗花明的時候,京城長安裏的皇族顯貴、文人雅士、貧民百姓,都喜歡到這裏賞花遊春。這年春天,王寶釧也帶著幾個丫環來南郊踏青,不料遇上壹夥不明來歷的風流公子追隨糾纏,討厭卻又擺脫不了。這時,旁邊壹位衣著陳舊的年輕書生看不過去,果敢上前攔阻這夥人的無禮之行。這夥錦衣公子根本不把這書生放在眼裏,七手八腳地推搡著他,還罵道:“哪來的野小子,在這裏管起爺們來了!”書生毫不畏懼,回敬道:“路見不平有人鏟,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豈有此禮?”錦衣公子們當然來氣,心想妳這小子怕是吃了豹子膽,於是壹擁而上,對那書生拳腳相加。
王寶釧在壹旁為這位仗義書生正擔心,不想那書生只略擺架式,輕輕壹格,便把那夥中看不中用的錦衣公子撞得七倒八歪,心知不是書生的對手,相扶著罵罵咧咧走開了。
寶釧暗自佩服著書生的功夫和膽略,見那群風流公子走開,連忙上前作禮感謝。書生略有些靦腆,連聲說:“理當如此,小姐不必多禮!”
書生愈是客氣,王寶釧就愈是欣賞他,口中稱謝不已,壹來二往,兩人便熟絡起來。這書生只道自己叫薛平貴,父母雙亡,家道中落,只剩下自己壹人,至於詳細家世卻不肯相告。在王寶釧看來,這書生不只是武功高強,而且知書達禮,頗具文采,雖然衣著寒酸,卻掩不住氣宇軒昂,不由心生愛慕。於是兩人結伴遊賞,壹路鳥語花香,春氣襲人,壹種溫馨的感覺回蕩在兩人中間。薛平貴知道了眼前的小姐乃是相國千金,不但容貌姣美,言談舉止又那麽嫻雅而不矯揉、端莊而不傲漫,確實讓他著迷,但又自愧太不般配。
不知不覺,兩人壹同度過了壹個下午,言語十分投緣,彼此從對方的眼神中都能讀出幾分愛慕,因為丫鬟相隨,也不便更深地說些什麽,日暮分手時,兩人眼光中充滿眷戀與不舍。
回到家中,王寶釧不敢向父母稟明春遊遇良人的事,她知道父母不會答應把她許配給壹個毫無功名的落魄書生,只好暗飲相思,愁悵度日。不久,老父又摧促三女兒趕快訂下婚事,以免成了老姑娘。王寶釧靈機壹動,提出了以拋擲繡球來決定終身大事的辦法。寶釧想,自己拋球征婚的消息壹傳出,有情郎薛平貴壹定會趕來參加,到時繡球落哪方就全憑自己決定了。而王父眼看著執拗任性的三女兒年齡漸大,婚事卻總是訂不下來,心中甚為著急,既然她自己提出拋繡球的,此法古已有例,再說公子王孫爭相簇擁在自家門前也是件風光的事,於是就應允了。只是暗中決定,到那天院門要把緊,只放些有身份的公子進來,這拋球的規矩可是“中雞嫁雞,中狗嫁狗”的,可不能讓那些貧賤小子撿了便宜。
於是王家院裏搭起了高高的彩樓,訂了個黃道吉日由三小姐拋擲繡球擇婿。王宰相遍邀了京城的貴胄子弟前來參加。消息傳出後,遠遠近近有身份的名家公子都爭相趕到王家,因為大家早就風聞了王家三小姐的才貌,又貴為相國千金,繡球若能有幸打中自己的頭,那豈不是喜從天降?所以誰都想來碰碰運氣。
王家的院門果然把持甚嚴,不是有頭有臉的人決不許進。那麽無錢無位的薛平貴豈不是進不來了?不用著急,聰明的寶釧早有安排,她早已讓上次同去春遊、見過薛公子面的貼身丫環到院外悄悄尋找薛平貴,讓她帶薛平貴從側門進院。
吉時已到,壹陣鑼鼓炮仗響過之後,彩樓上的垂簾輕輕撩起,壹群待女簇擁著壹個如花似玉、衣著艷麗的小姐露出面來,小姐手上托著壹個五彩繡球。樓下院中披紅戴紫的公子哥兒們轟動起來,都伸長了脖子,期待著天賜良緣降落到自己頭上。上面王寶釧粉面含笑,似乎胸有成竹,玉腕翻處,繡球已翩翩落下,不偏不倚,正打在院中壹角的布衣公子薛平貴頭上,正如後來戲曲裏所唱的“王孫公子千千萬,彩球單打薛平郎。”
王允仔細壹看,繡球拋中的女婿竟是壹個衣著寒酸的落拓少年,當即心中生怒,立下了悔婚的決心。回到屋裏後,王允對剛下彩樓的寶釧堅決地說:“為父不同意這樁婚事!此事擇日再議。”原本心中喜滋滋的寶釧,壹聽父親的話,猛地吃了壹驚,很快她就明白了父親壹定是見了薛平貴的貧賤,而不惜違約悔婚的。此時寶釧心中主意已定,她決意不再憑父親任意擺弄自己的終身大事,就接口據理力爭道:“既是拋球定婚事,那便中雞嫁雞,中狗嫁狗”父親怎能置信義而不顧,出爾反爾呢?”
父女倆壹番唇槍舌戰,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王寶釧執意嫁給了心上情郎薛平貴,王允壹怒之下與她斷絕了父女關系。成了薛平貴的妻子,就要跟著薛平貴走,這時薛平貴了無棲身之所,平時就在親戚朋友家,東壹日,西壹宿地借住,如今添了妻子,總得有個自己的窩,於是兩人搬進了武家坡上的壹處舊窯洞。在寒窯中,夫妻倆男樵女織,過著清苦的日子,幸而夫妻間互敬互愛,相依為命,苦日子也過得頗有滋味。雖然王寶釧的父親與她斷絕了關系,而相距不遠的老母卻無法割舍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女兒,不時派人來探望他們,送些錢物,使他們的生活得以維持下來。
鹹通九年,桂州邊區戌卒發生了叛亂,聚眾為匪,攻占了邊防重鎮,並向北逼進。朝廷派康承訓率軍討伐,為了增強兵力,還令沙陀部隊隨軍助戰。
沙陀原本是大唐西北邊區的壹支遊牧部落,因與吐蕃交戰失敗,酋長就率殘部歸附唐朝,唐廷把他們安置在定襄壹帶。接到調遣令,沙陀部隊先趕往長安待命,隨時準備奔赴桂州。文武兼備的薛平貴看準了機會,認定自己建功立業的時候已到,於是在大軍雲集長安之時,薛平貴參加了沙陀的部隊。
王寶釧是多麽不願意自己的丈夫離開,但薛郎是有才有識的偉男兒,總不能與自己終身相守寒窯,她擦掉淚水,為薛郎收拾行裝,揮手送他出征。
在沙陀部隊中,薛平貴憑著自己出色的武藝和才學,漸漸受到酋長朱邪赤心的重視,當部隊轉戰湘江、淮泗壹帶時,薛平貴成為了沙陀部隊與唐軍之間的連絡人物。終於剿平了叛亂,唐軍班師回朝,沙陀部隊因在戰爭中居功最大,唐廷賜朱邪赤心姓李名國昌並授為大同節度使。薛平貴沒有來得及回長安探望久別的妻子,就隨軍駐進了大同。
為了今後的幸福。薛平貴在大同努力爭取立功晉升的機會,無奈戰爭平息,這種機會是很難遇上的。壹次,薛平貴隨朱邪赤心壹家到郊外狩獵,行到山崖時,朱邪赤心的女兒春花公主的坐騎突然受驚失控,揚蹄飛奔,眼看就要墜下懸崖。緊隨其後的薛平貴,飛奔向前,伸臂竭力攔住了公主的馬匹。兩匹馬行到山坡上,薛平貴下馬扶起受驚的春花公主,正值情竇初開的小公主,見救她的人是壹位年輕英俊的漢族勇士,不由地心旌搖晃,憧憬如泉,就勢倒在壹薛平貴懷裏。
從那天起,春花公主就如癡如醉地愛上了薛平貴,沙陀少女不象漢族姑娘那般靦腆羞澀,春花公主又依仗著自己的美麗和地位,向薛平貴頻頻發動進攻,象壹團火焰壹樣猛烤著薛平貴。薛平貴心裏壹直掛牽著長安寒窯中苦等自己的妻子王寶釧,他不願意背叛她誠摯的愛心可是自己在沙陀部隊裏壹直默默無聞,若不抓住春花公主這個臺階,以後怕是很難再有高升的機會,何況若是惹惱公主,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在這裏呆下去。權衡再三,薛平貴成了沙陀酋長的“駙馬爺”,他在沙陀軍中的地位自然也就急驟地升高了。當然,他不會忘記結發之妻,曾多次趁唐廷專使前來大同慰勞之際,悄悄托使者為王寶釧帶去書信金帛,接濟伊人的生活,當然他沒告訴她自己在這裏已另配佳偶。而寒窯中的王寶釧始終矢誌不移,紡紗度日,壹心壹意籌待著良人衣錦榮歸。
壹年又壹年地過去了,總也不見薛平貴歸家的身影,後來竟還斷了音信。是薛郎變心了嗎?不是,是政局在這時發生了急劇的動蕩。
沙陀酋長朱邪赤心的嗣子李克用屯兵蔚州,對朝庭頗為不滿,因而野心勃勃地四出擴充勢力、地盤,唐廷忍無可忍,出兵討伐沙陀軍,朱邪赤心與李克用父子率眾逃入陰山壹帶的達靼人地區,薛平貴自然也追隨他們到了陰山。陰山與長安兩地遙遙,不通音訊,薛平貴心想不知何時才能與寶釧團聚。
就在這時,黃巢在山東冤句聚眾起義,大軍浩浩蕩蕩,由江西、浙江、福建至廣州,再經桂州至潭州,占領了兩湖廣大的地盤。唐僖宗乾符年間,因治國無道,天下擾攘不安,到了廣明年間,黃巢趁機率軍攻陷了東都洛陽,緊接著又突入潼關,直逼京師。長安情勢緊迫,大唐軍隊力不足用,朝廷只好派特使到陰山赦免李克用之罪,並賜以官爵,請他率軍人京援戰。
於是,李克用於中和二年率沙陀兵壹萬七千人南來,會合諸路勤王援軍,攻克了已被黃巢占領的長安,保住了大唐江山。
薛平貴隨軍來到長安,固沙陀軍戰功輝煌,李克用成了唐室功臣,薛平貴也水漲船高,被朝廷委以重職。功成名就的薛平貴只身步行來到武家坡的寒窯中,終於與分別達十八年之久的妻子王寶釧見面了。那情那景,已是用文字難以描述,總之,夫妻相見,直從正午嗚咽流淚到黃昏。
王寶釧終於走出了寒窯,被接入薛平貴府中。這時薛平貴已有了王寶釧與朱邪春花兩位妻子,兩個人不分大平起平座,相處得甚為和睦、經過了十八年的苦盼,王寶釧終於有了壹個美滿的家庭。而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的故事也被人們傳為美談,並搬上了戲曲舞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