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這，這就是愛嗎？】

　　嶽陽的頭頂，騰地升起了壹道數百米高的涅盤火柱。
　　焚化萬物的火鳳凰。
　　繞柱而飛。
　　待到亢極之頂，再倒逆而下。
　　原來洶湧而來的毀滅怨恨，剎那消除大半。
　　失去理智的潘多拉已經恢復了無上威嚴的神性，感應到有人要抗衡自己，更是勃然大怒。雙目神光怒射，毀天滅地的神力，席卷向嶽陽。數百米高的涅盤火柱，儼然變成了急流之中的壹根針，相比之下簡直微不足道。
　　嶽陽震退數千米外，身形依然不變。
　　涅盤之火形成的集火柱，也不因為對方的神力而退減，那是永不熄滅的涅盤之火，即使是神，也不可摧毀。
　　“妳也要反對我嗎？”潘多拉飄到嶽陽面前，怒叱，無盡毀滅性的災厄神力與她十萬年積蓄的怨恨力量，結合在壹起，形成不可抗逆的洪流，沖向嶽陽。
　　“定！”
　　嶽陽創世領域急急擴展，腳下誕生出永恒之輪。
　　可以摧毀欲谷壹切的災厄神力和怨恨力量，極大的減緩了前進速度。
　　就像洪流遇上了鋼鐵巨閘，被迫擋下，雖然洪峰沒有真正達到，更多的毀滅力量正在凝聚形成，但沖擊的勢頭已經暫緩。越是前進，速度越慢，最後在嶽陽面前不到壹米，停了下來。嶽陽卻不樂觀，這樣的狀態保持不了多久，除了靈魂受到神念沖擊，外面的神力積蓄速度極快，永恒之輪壹旦消失，那麽結果將是滅頂之禍！
　　苦苦堅持了十分鐘。
　　嶽陽腳下的永恒之輪消散。
　　災厄神力和十萬年怨念轟隆隆地沖擊過來……嶽陽雙手做起了凝聚‘滅世之輪’的手勢，但是，最終還是停止下來。
　　假如他發出滅世之輪，絕對可以裂開災厄神力，擊中潘多拉。
　　但這樣做了，也無法挽救自身。
　　也許，自己需要壹次涅盤！
　　死就死吧！
　　不是說死亡是另壹次新生的開始嗎？
　　自己如果連死關也參悟不透，還談何參悟更高的先天破體無形劍氣？還談何參悟神境？神是不滅的存在，只有弱小的人類，才會害怕死亡！假如自己要達到那種境界，就必須在‘人’的境界走出去，達到‘神’的境界。雖然還早了點，不過，這何嘗不是修煉途中的壹次機遇呢？
　　不成功，便成仁。
　　是否超越自我，是否超越自己原來的境界，跳脫到神境，就看這壹刻了！
　　嶽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在這壹刻，他選擇相信自己的頓悟。
　　也相信鳳凰姐妹帶給他獨壹無二的特殊體質。
　　鳳凰可以涅盤重生。
　　我，擁有鳳凰姐妹守護的幸運兒，是不是也可以做到涅盤重生呢？
　　放飛思想，放棄肉體，拋開壹切雜念，跳脫人境的束縛，超越自己，躍升到之前窺見的神境去吧……
　　正當嶽陽準備好迎接死亡，並借此超越自己現在的固有境界時，忽然壹切能量都消失了。災厄神力，還有那股恐怖的十萬年怨恨力量，統統消失了。
　　他睜開眼睛壹看，潘多拉已經恢復理智。
　　正淚流滿面地看著自己。
　　“嗚嗚，我，我差點殺了妳！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我預言的死亡，真正的兇手是我自己嗎？”潘多拉放聲大哭起來：“我舍不得讓妳走，卻是害死妳的原因，我第壹次想得到的東西，卻要親手毀滅……現在，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他們都叫我災厄，原來我真是壹個不幸！”
　　“沒那麽嚴重！”嶽陽同學微微壹笑，那笑容就像陽光般燦爛：“我這不是還沒有死嗎？”
　　“如果我遲壹秒清醒，妳就已經死了。”潘多拉的小臉哭得壹塌糊塗的。
　　“事實上，妳清醒過來了，而且，也許我會借此超越自己，誰知道呢！”嶽陽心裏有壹點點遺憾，但更多是慶幸。面對死亡，那時很平靜，但後面回想起來，說沒有壹點後怕，那是假的。毀滅性的災厄神力，那絕對不是開玩笑的，除了劍靈禦姐施展的劍招外，它比嶽陽壹生見過所有的力量都要大。在見識到了災厄神力後，嶽陽才意識到人與神的巨大差距。
　　“我差點殺了妳，妳還安慰我！”潘多拉哭得更厲害了。
　　“妳不是想我陪妳壹起哭吧？”嶽陽表示這不可能。
　　“妳總是這樣……妳對我越是好，我就越舍不得讓妳離開這裏，妳，也就越不可能活下去……現在，我們到底要怎麽辦？”潘多拉讓嶽陽搞怪的表情逗笑了，她又哭又笑，情緒非常激動，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讓我想想。”嶽陽覺得自己需要壹點時間。
　　“已經沒有時間了，就只剩下半天了，我的死亡預言還在生效，妳壹定還是會死的！”潘多拉激動地尖叫。
　　“拜托，妳說壹遍就行了，重復的話根本沒有意義。”嶽陽淡定地笑了笑：“妳應該樂觀些，應該這樣想，還有半天時間，又不是只有壹分鐘，怕啥，現在有充裕的時間來思考辦法。再說，就算只剩下壹分鐘，那也還有壹分鐘生命，不是嗎？”
　　“我樂觀不起來！”潘多拉努力想嚴肅壹些，但最後還是破涕為笑。
　　“哭的樣子壹點兒也不漂亮……”嶽陽同學拿條毛巾出來，輕輕替她擦拭去眼淚。
　　“快想辦法！”潘多拉心裏很受用，但偏偏要向他發脾氣，這種莫明其妙，讓她感到奇怪，自己是怎麽回事？
　　“好吧！”
　　嶽陽思考壹會。
　　潘多拉度秒如年地等待，好幾次想催他。
　　但又怕會幹擾到他的思考，只好焦急地等待，在壹邊幹著急。
　　最後，嶽陽終於開口，試探地問道：“妳是不是已經記得以前的事了？記得妳的以前嗎？就是擁有身體以前的事？不壹定需要很多，壹些記憶碎片也好！”
　　潘多拉搖頭：“不行，失控時也許能記起壹些事，但平時完全不記得任何以前的東西。”
　　嶽陽有點猜到她會這樣回答。
　　只要在憤怒時，潘多拉才會恢復以前厄運女神的記憶，平時的她，只是壹個封印了記憶的天然呆。
　　看見嶽陽沈默不語了，潘多拉的眸中閃過壹絲黯然。
　　她很難過。
　　竟然無法幫他那怕壹點的小忙。
　　只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向死亡，而且更可怕的是，在最後，還是自己親手殺死的。十萬年過去，在沈眠中，終於迎來壹個奇怪的男子，第壹次有人能讓自己的心活躍起來，第壹次有人能讓自己有舒懷的快樂，第壹次有人能讓自己感到悲傷，第壹次有人能讓自己感到不舍……第壹次，有人能讓自己哭笑不得；第壹次，有人能讓自己又恨又悔……
　　難道，這，這就是愛嗎？
　　這就是他所說的稀裏糊塗無法用言語形容但心裏很明白的愛戀嗎？
　　我到底該怎麽做？要怎麽樣，才能讓他活下來？根據死亡預言，他還有半天生命，這肯定沒有錯，他在整個欲谷是強大的存在，除了自己，再沒有人可以殺掉他。
　　既然這樣。
　　潘多拉暗暗下了壹個決心。
　　她不再哭泣，反而露出了讓天地失色的笑容：“沒錯，還有半天時間，我們該珍惜它，讓我們在剩下的時間談壹場戀愛吧！妳來告訴我，情侶到底要做些什麽呢？我沒有了身體，妳說的推倒不可能實現了，這有點遺憾，但沒關系，也許我們可以做點別的。”
　　“誰說剛戀愛就可以讓人推倒的？女孩子要自愛！”嶽陽同學教訓潘多拉：“剛開始戀愛，最多只能牽下小手。”
　　“可是我沒有手了！”潘多拉嘆息壹聲。
　　“……”嶽陽忘了這壹點。
　　“再說說情侶還可以做些什麽吧！”潘多拉拋開了黯然，開心起來，美眸裏盡是憧憬。
　　“很無聊的，我對於那些也不太了解，壹般情侶吧，通常會去某個地方約會，公園啊或者壹些比較安靜少人的地方，也會去西餐廳鋸牛排，或者咖啡廳喝杯飯焦水味道的咖啡。約會了幾次，就去出去外面玩，燒烤啥的，或者去看場電影，像那種壹見面就去唱K跳舞吃宵夜然後接著開房的，都不算真正的戀愛，那頂多算是雙方解決壹下生理需要！女生要自愛，放縱欲望要不得，很容易校花變殘花，殘花變敗花，妳看欲谷這裏失敗者，都是欲望的放縱者！”嶽陽同學做個手勢：“妳我這種不算是情侶，只能說是能聊得來的朋友，當然不算啦，廢話，我這是給妳上課，雖然沒有學費！”
　　“妳平時跟妳喜歡的那些女人在壹起會做什麽？”潘多拉有點好奇。
　　“汗！”嶽陽同學差點把兒童不宜的東東說了出來，最後咳嗽壹聲：“有很多事做啊，比如壹起研究符文，壹起修煉，壹起種花，壹起看書，壹起實驗，壹起遊泳啥的，很多……”
　　“我們也來做壹遍吧！”潘多拉直目中異彩連閃，躍躍欲試。
　　“餵餵，我們並不是情侶。”嶽陽拒絕了。
　　“沒有關系，現在不是，以後也許是，先做壹遍，已經沒有時間了。”潘多拉覺得剩下半天時間要珍惜。
　　“留點時間給我寫幾封遺書吧！說不定，我死了也跟妳壹樣，到時妳想怎麽樣都無所謂。”嶽陽同學懶得陪她壹起瘋，雖然有可能在死亡超脫境界，也有可能借此涅盤重生，但無論如何，給無瑕和虎妞她們寫幾封信，安安她們的心還是必要的！嶽陽最擔心的不是死亡，而是封印在這個欲谷中，就像這個潘多拉壹樣。
　　他把壹直居在寶典世界照顧自己生活的半精靈小奴喚出來，將事情簡略地說了壹遍。
　　不顧她哭得渾身發軟。
　　把三盤羅盤塞在小奴的手中：“回去找無瑕，讓她找夜後、至尊她們想辦法。不要哭了，我不會死的，也許只是封印在這個地方，等我弄清楚潘多拉是怎麽死的，解開了她的怨恨，將怨恨力量和法則力量分開，說不定就可以離開了。妳不聽我話了嗎？必須完成任務，明白嗎？妳這個任務對我非常重要！”
　　半精靈小奴堅決不肯聽命，哭倒在嶽陽的懷裏，哭得死去活來：“讓小奴替妳死吧！主人絕對不能留在這，小奴是永遠不會離開主人的！若主人死了，小奴也要留在這裏，永遠陪著您！”
　　那怕嶽陽怒目而視。
　　小奴也勇敢地與他對視，淚如泉湧的她，壹貫乖巧聽話的她，握緊小拳頭，堅決不肯聽勸離開，展現出壹種前所沒有的倔強。
　　“我說了，我不會有事的，只是讓妳帶個信！”
　　“小奴絕不離開！”
　　“魂淡，妳到底要我說幾遍啊……”
　　“小奴不走，就不走，嗚嗚，不要趕小奴走好不好，主人不會有事的，小奴也不走，我們永遠在壹起！”
　　潘多拉看得瞠目結舌，好半天，才喃喃自語：“這，這就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