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天地不仁，人有善惡

　　楚墨忍不住苦笑起來，他現在終於有些明白了，王忠當年修煉的功法，十有八九跟百體歸壹有著相似之處。丁零當年把這功法交給王忠，也未必真的是安的什麽好心。
　　王忠這時候，臉上露出幾分慚愧之色，說道：“當年我跟他辯駁，說我殺的都是惡人，而他修煉百體歸壹，害的可都是好人。結果，丁零的壹句話，讓我到今天都記憶猶新。”
　　王忠嘆息著，苦笑道：“他說，天道面前，不分善惡！這句話當年我肯定是不認同的，但現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在天道面前，我們這些生靈，都太渺小了。有先賢說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天道的面前，萬物生靈，真的是無分善惡的，都是壹樣的。所以，想通了這件事之後，我也就對自身如今的處境，可以坦然面對了。”
　　“那前輩覺得血魔老祖的做法對嗎？”楚墨問道。
　　“當然不對！”王忠說道：“天道可以不分善惡，但人必須要分善惡！”
　　楚墨點點頭，拱手道：“前輩說的極是。人若不分善惡，也就不配被稱之為人了。”
　　王忠說道：“所以我才叫他魔頭。那壹次之後，我們兩個徹底翻臉了，我也終於明白了他給我那種功法的目的，他是想要拿我來做實驗而已。發現這條路可行，他才真正的去嘗試。”
　　“那，在那之後，前輩見過他嗎？”楚墨問道。
　　“沒有，他後來直接離開了天界，因為他很清楚他做的那些事情，壹旦被外界得知，肯定會為所有人所不容。幹脆找了壹個隱秘的地方，躲藏起來。然後不斷的凝聚分身……前往各地。”王忠說道：“我後來也曾試圖阻止，但他對我太過了解，加上他的所有分身，幾乎全都進了仙界。隱秘的很。就算是我，也根本沒辦法找到他。”
　　楚墨有些唏噓，他想不到這個老頭不但曾經是壹位驚才絕艷的頂級大能，而且還跟自己的生死大敵血魔老祖之間有舊。人生的際遇，很多時候真的只能用“命中註定”來形容。
　　因為這實在太巧了！
　　“妳這種境界能跟丁零之間發生沖突，顯然不會是他的本尊，不然妳沒機會活著來到這裏。”王忠看著楚墨說道：“那麽，應該就是跟他的分身了。發生沖突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女人？”
　　楚墨點點頭。
　　王忠嘆息道：“那就是了，按照時間推算，他的百體歸壹也應該進入尾聲了。不過被妳破壞了這壹次……也真的就是天意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他會來到這裏跟我作伴呢。”
　　王忠說著，忍不住苦笑起來。
　　壹代天驕，名傳千秋。但如今卻只能困守在這個絕地中，連最簡單的修行都沒辦法做到。
　　楚墨看著王忠說道：“前輩跟他完全不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前輩就可以再次回到天界。經過這些年的磨礪，說不定前輩回去之後，可以很快的壹飛沖天，直入至尊境界呢。”
　　“哈哈哈，那就借妳吉言了！”王忠大笑起來，然後指著那堆小山壹般的黃金魚鱗說道：“這些東西是真正的寶物，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吧。”
　　楚墨撓撓頭說道：“這鬼地方連儲物戒指都用不了，怎麽帶？”
　　隨後，王忠找了幾個大口袋，扔給楚墨：“別抱怨了，能裝多少就裝多少吧。這些東西，在外面都是頂級的材料。想不到在這裏，竟然會有多到發愁的壹天。”
　　幾個大口袋，也根本裝不了十分之壹的黃金魚鱗，剩下的那些，依然堆積如山。
　　這時候，遠處突然間傳來壹陣馬蹄的聲音，王忠的臉色微微壹變，皺起眉頭，沈聲道：“這些人從來不敢來到這裏，今天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麽？”
　　壹股氣勢，瞬間自王忠身上爆發出來。
　　這不是什麽修煉者的氣息，這就久居上位的壹種氣勢！
　　就連楚墨，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心驚。
　　那邊不遠處，壹群騎士，朝著這邊快速的趕來。
　　楚墨壹眼看見了為首壹名騎士的馬背上，橫著壹個人，仔細壹看，正是之前跟自己有壹面之緣的那個少女。
　　那少女也看見了楚墨，眼中露出壹抹愧色，不敢跟楚墨對視。顯然，她被抓之後，為了活命，出賣了楚墨。
　　因為為首那名騎士，從見到楚墨的那壹刻起，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楚墨手中的弒天。
　　接著，這群騎士看見了那堆積如山的黃金魚鱗，頓時發出壹陣驚呼。
　　“黃金魚鱗！”
　　“大道魚鱗！”
　　“天吶……那是黃金魚的魚鱗嗎？”
　　“真的是大道化成的黃金魚魚鱗？咱們發財了！”
　　壹群騎士的眼中，全都露出無比貪婪之色。
　　他們的祖上，或許未必都是真正該死的罪人，但繁衍到今天，如今的這群人，在這個被隔絕和遺忘的世界，已經徹底的演變為了壹群為了生存可以不擇手段的生靈。
　　是的，嚴格說來，他們已經很難被稱之為人了。從他們的身上，很難看到跟人性美好壹面有關的東西。
　　被楚墨誤認為少年的那個女孩子，相比之下……已經算是極好極好的了，但在被抓住之後，生命受到威脅，也在第壹時間就把楚墨給賣了。
　　為首的那名騎士，也是壹臉震驚的看著那堆黃金魚鱗，忽然間，他驚呼壹聲：“這麽多的黃金魚鱗……這條魚得多大？”
　　他身旁的壹名騎士忍不住說道：“老大，會不會……會不會有……七彩……魚鱗？”這人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有些哆嗦，顫抖的厲害，還有些結巴。
　　他們沒有能力從幽冥河中釣出大道魚，但不代表他們沒聽說過那個傳說！
　　不管是誰，只要得到了七彩魚鱗，就等於擁有了離開這個世界的通行證！
　　在各種古老的傳說中，外面的世界……壹直讓所有人為之向往。沒有人想在這種鬼地方壹直生存下去，誰都想離開。
　　他們並不清楚，七彩魚鱗，唯有得到之人才能使用。其他人就算得到了……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但這些人並不在乎這個，就算他們知道自己得到七彩魚鱗也沒用，那也不會放過的！
　　萬壹呢……萬壹要是有用呢？
　　退壹萬步，就算真的沒用，那也要搶過來！
　　因為他們不想看著別人離開這個世界！
　　我在這個世界受苦，妳也要跟著我壹起受苦！
　　這就是這群人的內心想法。
　　所以，當他們意識到楚墨或是王忠的手裏，可能有七彩魚鱗的壹剎那，所有人……全都激動了。
　　就連馬背上被制住的那個少女，望向楚墨和王忠的目光中，也充滿了震撼，以及……壹絲難以察覺的嫉妒！
　　王忠面沈似水的站在楚墨身旁，冷冷看著這群人，他身上的氣場相當強大，站在那裏，想要無視他都難。
　　“誰讓妳們來這裏的？”王忠冷冷的看著這群人，開口說道：“妳們的長輩沒有告訴過妳們？大瀑布是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