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嗯。」

　　壹時間無話，他不敢看她，喝完了水，他站起身來，笑道：「妳的電腦呢？

　　妳不是說在打錢嗎？」

　　「哦，在那間房。」她轉過身去帶著他走向裏間，和客廳也是壹樣的布置，靠著門邊壹臺電腦正在開著，綠色頭發的精靈女獵人正坐在厄運之槌的門口，只是現在她的身上已經是華麗的巨龍追獵者套裝了。

　　「怎麽樣，現在打大樹還慢嗎？」

　　「不慢不慢！」她開心地笑道：「現在壹個小時能刷六次了，他們最快的都只能四次，都羨慕死我了。」「呵呵，那就好。上次那本屠龍綱要賣掉了吧？」他故意問道。

　　「嗯！真的賣了五千個金幣呢！幸虧聽了妳的話沒有降價。」她更開心了，清亮的眼睛笑得彎了起來，蕩漾著喜悅的波紋。

　　其實那本書是他用小號買的。掛在拍賣行壹個星期以後她覺得賣不出去，想降價，被他制止了，然後他就在第二天上了小號買下那本書，就像以前悄悄地買她掛在拍賣行的那些無人問津的礦石、垃圾裝備或者魔光碎片之類的東西壹樣。

　　他這次沒敢貪看她，而是轉頭看著她的電腦：「嗯，那就好，那妳這個月工資不少吧。」「嗯！我這個月發了兩千零壹點呢！」

　　「哦？這麽多？」

　　「真的要謝謝妳呀！妳看，那本書就是兩百多，然後還有兩件紫裝備，都賣了壹千金幣，加起來也有壹百塊了，還有……」那些都是我買下來的啊，傻瓜。但是他還是很開心地看著她，覺得她開心自己就開心。

　　「我說的沒錯吧，要是那次妳沒來我壹起打那個大ＢＯＳＳ，肯定掙不到這麽多錢。」「是啊是啊，別人也多打了很多金幣，老板也多掙了很多錢呢，他現在每天比我還積極，叫我來找妳玩。」自己的價值終於得到了別人的肯定，他感到無比的滿足。她笑著坐回自己的座位：「我把這壹遍打完了，再陪妳出去玩。」「好。」「坐啊。」她熟練地操作著電腦，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沒事，我站會，剛才壹直在開車，腰都酸了。」他斜倚在她電腦旁邊的木架上，微笑著看著她的側臉。

　　「真不好意思……妳幫我那麽多忙，還要妳這麽遠跑來找我。」「說哪裏話。對了，怎麽就妳壹個人在？」「放假了啊。誰願意來。」

　　「平時人挺多吧。妳們老板呢，讓妳壹個人在，他放心嗎？」「都認識，沒什麽不放心的。平時很熱鬧的，每班有二十多個人呢，換班的時候人更多。」「這麽多人？這麽小的房間？」他有些吃驚地站直了身子，再次掃視了壹眼房間，壹房壹廳坐二十個人，實在是太擁擠了。

　　「挺好的啊，就是夏天很熱。」她微笑著結束了遊戲，關掉電腦站了起來：

　　「我們出去吧。」

　　「嗯。有空調嗎？」他跟在她身後走向門口，微微有些嘆息。狹小的房間，不流通的空氣，這麽多人的體溫加上二十臺電腦的發熱，可以想象夏天的光景。

　　「空調老是壞。」他們出了門，她帶上房門，仔細地檢查了壹下門有沒有鎖好。

　　「那誰受得了啊？老板是不是太摳門了，虐待妳們？」「習慣了。老板挺好的，他也不容易，比我們都辛苦得多。他開個這個工作室，附近沒上學的小混混什麽的都來上班了，按時有飯吃，有遊戲玩，每個月還有千把塊錢……附近的治安都好了很多呢。熱壹點也不算什麽，畢竟是第壹年，老板說了明年會改善。」「呵呵，老板能賺錢嘛。」他們走出樓門，她笑道：「妳開車，那我的自行車怎麽辦？」「放後備箱！」他笑著走到自己的寶馬後面，拉起後備箱蓋，看到她從樓門邊推出壹輛舊自行車來，趕緊迎上前去：「我來。」他趕緊接過那輛沈重的老式男用自行車，雖然看起來就像是古董，但是被細心地擦得錚亮。將車在後備箱內放好，箱蓋是關不上了，他搓了搓手：「就這樣放著吧。」回過頭在上午的陽光下看著她微紅的臉，笑道：「妳們老板賺了錢，是騎車還是開車？」她微笑著，表情似乎有些難過：「其實……老板好像也沒賺什麽錢。上次我們封了壹批號，老板損失挺大，妳知道的……那天晚上下班的時候我聽見老板的女朋友壹個人坐在這個院子裏哭。」「哦。」他打開車門，對她彎腰做出請的手勢：「請坐，我的女士。」她撲哧壹聲笑出了聲，紅著臉坐進車裏。他看著她坐好，才鉆進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有什麽地方好玩的呢？」等駛出大院，穿過狹窄的小巷回到大路上，他看著後視鏡裏她的俏臉問道。

　　「我們這個小地方……沒什麽好玩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他頓了頓，試探著問道：「那陪我去省城玩好嗎？」「啊？」她又壹次睜大了清亮的眼睛，看著他，呆呆地想了壹會，突然用力搖了搖頭：「不、別去了，太遠了。」第壹次，太唐突了。他趕緊笑道：「沒關系，不去，我隨口說說的。」「我知道有個公園有遊樂場。去看看好不好？」她有些不好意思，趕緊道。

　　「好，怎麽走？」去過美國的迪斯尼以後，他覺得國內的遊樂場都是渣，但是他還是開心地笑著問道。

　　「這邊。」

　　穿過幾個街口，在壹個殘破的公園門口她叫他停下，朝公園裏仔細看了看，低下頭來：「好像關門了。」「哦？」

　　「我去問問。」她下了車，走到公園門口邊的壹家小店，問了店主幾句。他也下了車，站在車門邊註視著她。

　　很快她就回來了，滿臉寫著失望：「對不起……真的關門了。」「沒事，為什麽關門啊？」「好像是開不下去，倒閉了。」她歉疚地看著他：「怎麽辦？」「沒別的地方玩了麽？」「真的沒有了……我們這地方很窮。」她突然又微紅了臉：「晚上才有電影看。」她說的不錯，這個縣確實在他去過的縣城中算是比較破敗的。想了想，他轉過頭對上她清澈的帶著歉意的目光，笑道：「那有什麽地方風景好的？我帶妳兜風吧。」「下面有個湖，還可以……不過挺遠的。」

　　「我們有車呢。」

　　「坐車也要兩個小時呢。在壹個鄉。」

　　「沒事，我車好。」

　　「路不好……十點多了，要不，等會我請妳吃了中午飯再去？」「好，那先在城裏逛逛吧？」「嗯。」

　　07

　　「我想買壹盒凍瘡膏。」雖然是個窮地方，國慶的街上還是很熱鬧，開著車緩緩駛過壹條熙熙攘攘的大街，他明白這條街大概是這個縣的商業中心。

　　「嗯。天還不冷，就要買凍瘡膏了？妳手上好像沒事啊。」他放緩車速，回頭看了她得手壹眼，潔白細膩。

　　「給我媽媽買的，我媽媽在壹家餐館打工，洗碗……手老是浸在冷水裏，已經開始裂口了。」她正在向車窗外張望，突然歡笑道：「就是這裏。」「可以隨地停車嗎？」雖然看到有車停在遠處，他還是問了壹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