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激戰了壹回合之後，林秋儀窩在陳小生寬大的胸膛裏休息。
　　聽著他的心跳聲由快到慢漸漸地緩和下來，急促的呼吸也恢復平靜之後，林秋儀仰起下巴偷看他的表情。
　　跟她做愛讓他覺得很舒服嗎？她也漸漸地感受到性愛的愉悅了，可能是因為跟他有了親密關系的緣故，不知怎地，每跟他做愛壹次，她就發現自己更加在意他壹分。
　　她早就懷疑他的擁抱其實是壹種會令人上癮的藥，他們壹次次地做，便讓她壹次次地對他上癮，然後，她就會瘋狂地愛上他。
　　看著他剛毅的下巴線條，她不禁悶悶地嘖了壹聲。
　　因為以前她很氣他惡毒的舌頭，所以每次看到他的臉就會有種討厭的情緒產生，但是現在她卻用壹種迷戀的眼光盯著他的下巴看。
　　嗯！她真的好喜歡男生有這種線條剛毅的下巴，看起來好麥、好吸引人喔！
　　光是這樣盯著他瞧，她的心跳又慢慢地變快，她喜歡他嗎？嗯！她再壹次向自己確認，她的確是喜歡他的。
　　就算他有壞心眼的毒舌，總是愛以欺負她為樂，她還是喜歡著他。
　　因為，他說過會對她好，比任何人都對她好壹萬倍，雖然他很可能做不到，但她還是喜歡上他了。
　　「為什麽壹直偷瞄我？」
　　陳小生壹說話，枕在他胸膛上的林秋儀便受到震蕩，她將臉貼向他起伏的胸肌，不肯把自己剛剛的想法告訴他。
　　「是不是終於發現我長得很帥？」陳小生自大地說：「妳是不是終於迷上我了？」「臭美喔！妳哪裏帥了？妳長得壹點都不帥。」雖然不是頂帥的，她還是喜歡上他了。
　　「那妳幹嘛壹直盯著我看，口水都流出來了。」陳小生挪動臉龐讓視線可以看到林秋儀臉上的表情，她的小臉紅撲撲的，目光來不及收回，正巧跟他撞個正著。
　　「誰流口水了？妳亂講。」林秋儀害羞地推著陳小生的臉，不準他再盯著自己。
　　陳小生側過身子，單掌支撐起頭部，讓林秋儀無法再繼續藏臥在自己胸膛上，灼灼的目光緊盯著她嫣紅的臉龐。
　　「妳看什麽啦？」被他盯得心裏直發毛，林秋儀嚇阻不成，幹脆伸出雙手遮住那雙賊眼。
　　「妳喜歡上我了，對不對？」陳小生將林秋儀的手掌捉到唇邊親吻，吻著吻著，興致壹來還張開嘴巴輕輕地咬嘈她的手指頭。
　　他的疑問可不是平空胡亂猜測的，壹開始他強拖她上床時她總是嚷著不要，最近幾次做愛，她乖順得像只貓咪，不管他要求她做什麽動作，她都乖乖地配合。
　　書上說女人是無法無愛而性的，她在生理上接受了他，那麽，應該也代表她在心理上接受他了吧？
　　等了這麽久，他終於可以得到她的心了嗎？
　　「我……我是不怎麽討厭妳呀！」林秋儀本想講反話，但壹想到陳小生早上吃醋的樣子，只好咽下那些反話，無可無不可地這麽說著。
　　「妳喜歡我。」陳小生信心滿滿地宣布。
　　「我……」
　　好吧！承認自己喜歡他有什麽關系？反正她最近對他真的是愈來愈在意了，再否認的話就太假了。
　　林秋儀擡起臉正準備跟陳小生告白，他又搶走了發言權。
　　「可是妳還不夠愛我。」至少還不到他愛她的那種程度。「咦？」「我說過我會等妳的，等妳完完全全地愛上我。」林秋儀被陳小生壹陣搶白之後，告白的話梗在喉頭再也無法說出口。
　　「今天早上的事應該是我要向妳道歉才對，對不起，我今天的表現真的很沒風度。」「呃……其實也還、還好啦！」她也沒真的跟他計較呀！甚至還因為怕他不理她，先行纏著他向他撒嬌道歉，看吧，她是真的很在意他……「雖然是我不對，但是我吃醋的情緒是真心的喔！不過下次我會小心控制自己的情緒。」陳小生繼續解釋，「秋儀，妳已經是我的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妳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嘉進學長。」林秋儀驚訝地瞪大雙眼。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嘉進學長不但是我們兩個的鄰居、學長，也是我們的重要朋友。」陳小生哀怨地凝視著她，「我不可能要求妳以後再也不見嘉進學長，以後見面的機會壹定很多，但我希望妳記得壹件事。」「什麽事？」望著陳小生哀傷的眼眸，林秋儀掉進他所營造出來的淒美氛圍之中。
　　「我好愛妳。」陳小生深情地告白，「秋儀，我真的好愛妳，還有……」「還有？」「我在等妳愛我。」陳小生拉過林秋儀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處。「秋儀，我在等待著，有壹天妳的眼裏只剩下我壹個人。」她靜靜地與他四目相對，心被他給感動了。
　　她好想現在就告訴他，他已經在她的心裏了，但是，她遲疑了壹下並沒有說出口。
　　她還有壹件事沒有去做，等到她做完那件事之後，她壹定會老老實實地跟他告白的。
　　「嗯。」所以林秋儀只是輕輕地點著頭，答應了陳小生的要求，並偷偷在心裏對他許下了承諾。
　　光是約見面的時間就「喬」了很久很久，因為陳小生無時無刻都跟在她的身邊，不管是上學、放學或是假日，要找到他不在她身旁的空檔真的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終於，這天晚上，機會來了。
　　陳小生要去參加他大哥陳小山的訂婚晚宴，林秋儀借口自己生理期身體不太舒服，沒有跟著陳小生出席晚宴。
　　然後她打電話約了進哥哥，說有急事要見面。
　　陳小生出門前特地到她家來叮囑她要躺在床上多休息，但當穿著正式西裝、看起來超英挺的陳小生前腳剛離開她家，她也跟著出門去。
　　她跟進哥哥約在大學部校門口的噴水池前見面，當她到達見面地點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看見況言清跟在進哥哥的身後。
　　「小家夥，到底是什麽事這麽急著找我？」
　　李嘉進今晚原本要帶況言清到市區去逛街、看電影，接到林秋儀的電話時，他們剛買好票，正坐在放映室外的沙發上吃爆米花等待進場。
　　因為聽見林秋儀說有急事，所以他們放棄了電影，急急忙忙地飆車趕回學校。
　　「進哥哥，對不起，我打擾到妳們約會了，是嗎？」看到進哥哥身後的漂亮學姐，林秋儀不禁有壹絲絲羞赧，她真不應該這麽沖動，好像給人家添了麻煩。
　　「沒關系，電影下次再去看就好，言清，妳說對不對？」李嘉進攬著況言清的肩膀，征求她的意見。
　　「嗯。」
　　「學姐，真的很對不起。」林秋儀心虛地低下頭。
　　「沒關系的，學妹。」況言清似乎猜到林秋儀的來意，她拍了拍李嘉進的臉頰，大方地將他出借給眼前可愛的小學妹。
　　「進，我先回宿舍去了，學妹找妳應該是有事要說，談完之後妳要送學妹回家喔。」「好，晚點我再打電話給妳。」「嗯，掰掰！」
　　理嘉進依依不舍地揮著手目送況言清離去，這才將註意力拉回身旁的小家夥身上。「怎麽啦？秋儀，是不是有事情要找我商量？」「進哥哥，真的很對不起，要是早知道妳跟學姐今天要去約會的活，我就不會打電話給妳了……」林秋儀還在為了打擾他們約會的事深感抱歉。
　　「沒關系，秋儀，妳別在意這個。」
　　李嘉進開朗地大笑數聲，想驅散林秋儀表現出來的生疏感，可能是因為彼此見面的時間變少了，所以才會變得這麽生疏吧？
　　以他們之間多年相處的感情，不應該這麽見外的。
　　「為了我可愛的妹妹，哥哥少約壹次會，不會怎麽樣的啦！」「進哥哥，我……」明明已經不定決心，沒想到事到臨頭，林秋儀還是緊張萬分，結結巴巴地連話都說不好。
　　「沒關系，妳慢慢來，把思緒整理好了再說，今天晚上，不管有什麽事情都盡管跟進哥哥說。」久違了的大掌再度欺上她的頭頂，進哥哥就跟以前壹樣，總是愛弄亂她的短發。
　　林秋儀眷戀地享受著他的撫慰，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之後，讓自己騷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今天晚上，她是來跟進哥哥告白的。
　　在微暗的校園燈光照明下，林秋儀望著李嘉進的臉，鼓起勇氣對他說：「我喜歡妳。」說出口之後，她終於松了壹口氣。
　　「嗯，我知道了。」
　　要不是之前況言清已提點過他，現在小家夥的突然告白壹定會讓他嚇壹大跳！
　　李嘉進沒有任何別扭的感覺，笑著接受林秋儀的告白。
　　「秋儀，我也喜歡妳喔，只不過，是把妳當成妹妹般喜歡。」早料到進哥哥會這麽回應她，但真正聽見之後，林秋儀還是忍不住掉下了兩行清淚。「嗯，我知道了。」學他講話，也是她以前最愛做的事情之壹。
　　不過，這真的是最後壹次了。
　　若不對進哥哥告白，她的這段感情就沒有辦法結束，所以壹定要得到進哥哥的拒絕之後，她才能得回完整的自己，好迎接下壹場戀愛的開始。
　　「進哥哥……謝謝妳。」
　　「謝我什麽？」李嘉進臉上的微笑從沒間斷過，就如同他以往面對她壹樣，臉上溫和的笑容壹直都是那個樣子的。
　　「謝謝妳壹直都對我這麽好。」她暗戀他整整六年，真是段好長好長的單戀啊！今天晚上，終於要結束了。
　　她雖然很舍不得，但是下壹段戀情還有個苦命的男主角在癡癡地等待著她呢！
　　「對妳好是應該的啊！」李嘉進又揉了揉林秋儀柔軟的黑發。「小家夥，妳永遠都是我最最可愛的妹妹。」「嗯。」林秋儀自己擦幹了眼淚，但新的淚水又壹波波地湧了出來。
　　終於，她完成了生平第壹次的告白，雖然結果是慘烈的，但是她卻很高興，高興得都哭出來了呢！
　　兩個人並肩靜靜地坐了壹會兒，直到林秋儀的心情平復下來。
　　聽見她哭聲漸歇，李嘉進才開口問她：「怎麽樣？秋儀，現在妳的心情好點了嗎？」「好多了。」林秋儀漾出帶著淚痕的笑臉，現在的她，已經重生了。
　　「走吧！進哥哥送妳回家。」
　　「好！」
　　他全部都看到了！
　　林秋儀瞞著自己和嘉進學長見面的畫面，陳小生全部都看到了！
　　因為擔心她身體不適，他從大哥的喜宴上偷偷溜了出來，特地繞到夜市替她買了熱的紅豆湯圓，想給她暖暖身子，緩解壹下生理痛。
　　沒想到就在他抄近路穿越大學部校園的時候，竟看到她和嘉進學長坐在噴水池前說話、聊天的畫面。
　　她好像哭了！陳小生站在不遠處，心疼地望著她哭泣的樣子，是嘉進學長將她弄哭的嗎？
　　他的位置太遠，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聊些什麽，他又不敢太過靠近，怕她看到他出現，搞不好會哭得更大聲也說不定。
　　其實，他是不想讓她為難……
　　她故意說謊騙他，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偷偷跑出來跟嘉進學長見面吧？她都這麽做了，他怎麽忍心拆穿她的謊言？
　　直到看到他們離開，背影消失在他視線範圍之外，他還是僵在原地，茫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混亂的心裏想的盡是他們剛剛到底在聊些什麽？為什麽她不惜欺騙他也要偷跑出來跟嘉進學長見面？
　　他想不到答案，只能邁開艱難的步伐跟著回家去。
　　這個答案，只有讓她主動告訴他了。
　　敲了敲林秋儀的房門，拎著紅豆湯的陳小生在門口深呼吸好幾口氣之後，才有勇氣推開門進入。
　　「咦？妳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林秋儀從床上坐起，臉色顯得非常蒼白。
　　她剛剛才大哭壹場，沒料到他會這麽快就出現。進哥哥送她回來之後，她自己又偷偷哭了壹會兒，哀悼她逝去的單戀，現在情緒還沒完全平復呢！
　　「怎麽哭了？」陳小生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伸山手輕撫著林秋儀的臉頰。
　　「沒有啊！我哪有哭？」林秋儀臉頰上還有些濕濕的痕跡，她撥開他的手，偏過臉去不想讓他發現更多的證據。
　　「妳眼睛紅紅腫腫的，分明就是哭過了。」陳小生低低嘆息壹聲。「發生什麽事了？告訴我好不好？」「我剛剛……」林秋儀咬著下唇，既然被陳小生看到她哭了，她又不想隨隨便便編個謊言來欺騙他，所以只好全部都跟他說。「我剛剛去找進哥哥。」怕他會因誤會而吃醋，她連忙解釋。「我去找他是為了……」但講出來之後他會不會更加吃醋啊？
　　陳小生緩下氣，還好她沒有再繼續說謊騙他。「為了什麽單獨去找他？」「為了跟他告白。」她真的覺得好難過呀！現在，也只有陳小生能夠安慰她了。「可是我被進哥哥拒絕了，進哥哥說他壹直只把我當成可愛的小妹妹而已。」這是當然的吧！現在仔細想想，過去真的是她壹廂情願地迷戀著進哥哥，進哥哥從來沒有對她有過妹妹以上的情感。
　　不過，她並不後悔，因為她認為就算是迷戀，也是喜歡的壹種，她不想否認自己當時的心情，不想否認曾經喜歡進哥哥的心情。
　　告白、然後被拒絕，現在的她，已經完完全全對進哥哥死心了。
　　林秋儀撲向陳小生的懷抱，現在的她，只剩下他壹個人而已了。
　　「因為被嘉進學長拒絕，所以才哭得這麽傷心嗎？」陳小生想到剛剛看到的畫面，在她大哭的時候，他真的很希望陪在她的身邊，只是，她卻不願意讓他看到……林秋儀擡起泛濕的淚眼瞪著陳小生，嘖！這個大醋桶，就知道他壹定會生氣，所以她才刻意挑他不在的時候去告白，沒想到他還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