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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

公子許

歷史軍事

大唐,貞觀十二年冬。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遙認微微入朝火,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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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七章:挑唆野心

天唐錦繡 by 公子許

2020-12-22 13:24

  柴哲威狠狠的瞪著馬背上笑嘻嘻的房俊,恨不得肋生雙翅淩空飛起,然後將這廝撲倒在地狠狠的咬上壹口。
  兩人雖然同輩,但是年歲相差了將近十歲,平素玩的更不是壹個圈子,按理說柴哲威更像是個前輩,面對房俊這個“小兄弟”的挑釁,只覺得壹張面皮火辣辣的疼,羞憤無地。
  房玄齡壹輩子溫潤如玉、和風細雨,怎地生出這麽個棒槌?
  這時候,遠處又傳來壹陣馬蹄聲,到了近前方才知道原來是右屯衛巡營的兵卒聽到這便有動靜,便派了人過來巡視。
  柴哲威壹看不好,人越聚越多,只會將使事情越鬧愈大,而這件事只會讓自己更丟臉。
  深吸口氣,控制自己暴怒的情緒,柴哲威咬著牙頷首道:“今日之事,責任並不都在越國公,本帥亦有不妥之處,就此作罷,事後絕不追究。”
  事實上,並非是房俊怕他事後追究,而是他怕房俊壹張大嘴毫無遮攔,到處去宣揚這件事。
  堂堂譙國公、左屯衛大將軍,被人家當成“賊人”差點摁在泥水地裏摩擦,傳揚出去顏面何存?
  不管怎麽說,今日算是他自己稀裏糊塗的掉進坑裏丟了壹回面皮,就此認栽,不能將事態擴大。
  房俊打個哈哈,勒著馬韁,手裏的馬鞭甩了甩,對周圍親兵道:“行了,壹群雀盲眼的玩意,連譙國公都認不出來,還給當成了居心不良的賊子,這回丟人了吧?
  趕緊的都給老子回營,誰再敢半夜不睡覺出來瞎折騰,當心老子壹個個的敲斷妳們的腿!”
  帶著麾下兵卒揚長而去。
  雨壹直下,柴哲威的心情不是那麽融洽…… 聽著房俊最後含沙射影的話語,柴哲威壹口牙要得咯吱響,沖著身邊的兵卒罵道:“都特麽傻了嗎?
  看著老子被那廝折辱,妳們居然壹個兩個都傻站著,老子養條狗都比妳們強!”
  兵卒們戰戰兢兢,低著頭不敢說話,可心裏卻未必服氣。
  剛才人家都已經張弓搭箭了,誰知道那棒槌會否當真下令放箭?
  咱們是慫了壹些,可那也是為了大帥您的安危著想啊。
  咱們忠心護主,您卻將咱們比成狗…… 不過看著自家大帥氣得青筋暴跳的模樣,沒人敢說話。
  柴哲威發了壹通邪火,心裏卻也知道實在是怪不得這些兵卒,人家強弓勁孥懟在腦門兒,除了束手就擒,還能如何?
  “哼!” 怒哼壹聲,向麾下兵卒展示壹番自己的強硬,就好像先前所受之羞辱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才轉身怒氣沖沖的走回軍營,連戰馬也不騎…… 回到營帳之內,早有親兵備好了熱水,柴哲威脫去衣物泡在木桶之中胡亂洗了洗,換了壹套幹凈的衣衫,坐在營帳裏灌了半壺溫茶水,這才長長的吐出壹口濁氣,胸腹之中的郁悶略微得到舒緩。
  軍中長史遊文芝從外邊走進來,進來之後脫下身上的蓑衣,抖了抖雨水放在門口壹側的地上,這才走到柴哲威面前,施禮問道:“剛才大帥在營門之外發生何事?”
  柴哲威面色黑如鍋底,不過他對遊文芝倚為心腹,非常信任,什麽事都不會瞞著,便將自己被房俊羞辱之事說了。
  遊文芝不禁暗暗咋舌。
  自家這位大帥和房俊算是結下了死梁子,但凡有個機會,都會將對方剝皮抽筋置於死地。
  不過這正巧符合他的算計…… 眉毛蹙起,怒聲道:“簡直欺人太甚!
  就算天色黑了壹些,大帥已經自報家門,難道他就不會上前仔細查看麽?
  二話不說就將大帥的親兵繳械,還要將大帥帶回去大刑審問,這根本就是故意在羞辱大帥啊!”
  柴哲威以來稍微平息的火氣再次翻騰起來,狠狠將茶杯投擲於地,罵道:“吾與房二,不同戴天!”
  他今日當真是丟人丟大發了,往日裏譙國公風度翩翩、儀表堂堂,在貴婦圈子裏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愛慕者數之不盡,何曾遭遇過這等狼狽至極的情況?
  若是今日之事傳出,不知有多少人對他失望透頂。
  尤其是連續栽在房俊手裏,這更令心高氣傲的柴哲威難以接受…… 遊文芝喚來壹個親兵,將地上散碎的茶杯碎片收拾幹凈,然而做到柴哲威對面,憂心忡忡道:“大帥與房俊之仇怨,怕是已然無法緩和。
  就算大帥心胸寬廣,可房俊壹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大帥,顯然也很是忌憚大帥的地位,眼下尚且好壹些,畢竟陛下通情達理處事公正,可將來太子登基之後……實在是令人堪憂啊。”
  柴哲威郁悶的憋氣,不知說什麽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地就得罪了房俊,難道就因為當初那廝在芙蓉園遭遇刺殺之前曾見過自己,就將自己與刺客劃上等號?
  且不說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樣顯然有些武斷。
  可房俊這個人有些時候就是那麽不講道理,不然豈能將令狐德棻那等德高望重的宿儒逼得在金殿之上以頭撞柱,借著撞暈才能下臺?
  更別提與長孫家生生死死的恩怨了…… 正如遊文芝所言,等到將來太子登基,作為太子身邊的肱骨之臣,房俊勢必水漲船高,成為宰輔也不是不可能。
  到時候自己必定遭受對方的打壓。
  尤其是房俊的年紀,比自己還要年輕十歲呢,肯定執掌中樞非常長的壹段時間,自己的苦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遊文芝看著柴哲威不停變幻的臉色,試探著說道:“如今太子壹系對大帥有很深之成見,陛下固然春秋鼎盛,可那壹日遲早也會到來。
  無論是為了大帥自己的前程,亦或是整個譙國公府的未來,何不趁早給自己某壹條後路?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還應及早打算才好。”
  這話說得柴哲威心中砰的壹跳,擡頭看著遊文芝,目光幽幽,問道:“汝此言何意?”
  遊文芝不說話,但態度很明顯。
  所謂的後路,眼前不就正好有壹條麽?
  人家荊王殿下可是禮賢下士不斷拉攏妳啊…… 柴哲威先是有些心動,不過旋即搖頭道:“不成,荊王固然威望卓著,在宗室之內影響力頗大,但是手中既無兵權,朝中亦無奧援,不能成事。”
  遊文芝低聲道:“大帥這就有些想當然了,朝中除去房俊、馬周等寥寥數人之外,其余哪壹個不是高祖皇帝簡拔出來的?
  如今固然對陛下效忠,可是誰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心裏不滿陛下?
  至於兵權,大帥您手裏不就掌握著壹個軍衛呢……”
  言外之意,正是因為荊王並無兵權,您才更好的漫天要價,只要投靠過去,就必然占據壹席之地。
  正是因為荊王缺少兵權,所以您才會顯得更重要!
  柴哲威心裏砰砰直跳,有些心動,但更多卻是膽怯。
  柴哲威不同於任何壹個皇子,無論是晉王、魏王,哪怕是齊王、蜀王想要爭奪大位,那都是儲位之爭,是陛下自己的家事。
  身為臣子,無論支持哪壹個都說得過去。
  然而荊王則不同,他是李二陛下的兄弟。
  荊王想要上位,那就唯有兵變之壹途,重新演繹壹遍“玄武門之變”才行!
  他有些口幹舌燥,想要喝水,卻發現茶杯已經被自己摔碎了,搖搖頭,說道:“風險太大。”
  他可不僅僅是自己,譙國公府上上下下數千條人命,壹旦事敗,就要遭受屠戮。
  即便兄弟柴令武是李二陛下的女婿,怕是也難逃幹系。
  說不定整個柴家就要從此絕後…… 遊文芝眼見柴哲威心動,卻依舊是那種“幹大事而惜身”的模樣,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心裏想著嘴上卻說不要,有些鄙夷,嘴上卻勸說道:“風險自然有,但是收益更大!”
  壹句話,將柴哲威的心氣兒給勾了起來。
  沒錯,當年“玄武門之變”以前,李二陛下與整個“天策府”上下不都是將闔家老小的性命系在褲腰帶上?
  輸了,那就滿門抄斬,萬事皆休。
  可人家贏了,從此“天策府”上下魚躍龍門,權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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