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三章
　　「晤……」封日嵐緊緊抓著白緞。手用力扯著。拼命想把奪取呼吸的絲緞扯開。
　　黑暗中。壹雙美眸冰冷地看著他掙紮的舉動。手勁扭轉。將手上的白緞纏得更緊。存心要奪取他的性命。
　　她看著那張熟悉的俊龐變紫。掙紮的動作漸漸微弱。身體虛軟地躺落。扯著白緞的手也跟著垂落……唇辦微微勾起。月光從窗口微縫灑入。輕輕落在她臉上。
　　照出唇畔的笑。也映出毫無溫度的美眸。
　　「要怪就怪妳這張臉吧！」輕柔的聲音冰冷。雲朱雀低頭看著封日嵐那張臉。
　　握著白緞的手微微輕顫。她趕緊別開眼。手勁壹收。將白緞收回。
　　「妳手在抖。是心虛嗎？」突然。低沈的聲音傳出。不再動彈的手突然抓住白緞。用力壹拉。
　　突來的聲音讓雲朱雀壹楞。手腕迅速反應。欲再將白緞扯緊。可封日嵐卻突然起身。反扯住白緞。制住她的手。
　　美眸壹瞇。見白緞被制住。攻擊的動作非但未停。她反而扯下發簪下的鈴鐺。
　　指尖壹彈。對準封日嵐的額頭。
　　「當！」地壹聲。打開的摺扇擋住銀鈴。摺扇跟著往下壹劃。被雙方緊扯的白緞也跟著斷裂。而封日嵐也跟著松開手。
　　沒料到他會這麽做。雲朱雀壹時不及反應。過大的扯勁讓她往後退了幾步。
　　修長的身子也跟著貼近。將她鎖在墻壁之間。
　　「嘖嘖！下手真狠。可惜妳身上的鈴鐺讓我聽到了聲音。不然我的小命可真的不保了。」即使細微。可他還是在晚風中聽到了細小鈴聲。就知道房裏有埋伏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過這女的下手可真狠。若不是他早有準備。壹定死在她手上。雖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他還沒風流夠。還不想死呢！再說……這個雲朱雀他可很有興趣呀！
　　雲朱雀冷著眸。唇辦微抿。她的脖子被打開的摺扇抵住。讓她無法輕易動彈。
　　是她太小看封日嵐了。看他像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原以為他根本沒有威脅性。
　　要取他性命輕而易舉。可沒想到他的身手竟不在她之下。
　　「妳想如何？」她冷聲開口。不復溫柔的模樣。「殺了我嗎？妳舍得？」她勾唇。神態嬌媚又嘲諷。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他眼裏對她的興趣。那是男人想狩獵女人的眼神。帶著猛烈的侵略。
　　「當然舍不得。」封日嵐笑得浪蕩。身體故意貼向她。胸膛抵著高聳的渾圓。
　　俊龐也貼近她。「像妳這麽特別的美人兒。誰舍得殺妳……」他壹邊輕語。手指壹邊輕撫著雪白臉頰。那如絲般的觸感讓人喜愛。眸光輕閃著。可拿著摺扇的手卻微微放下。薄唇貼近她的耳畔。
　　「妳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妳剛剛手在抖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看到『這張臉』死亡的模樣？」他特意加重那三個字。話才說完。就感覺到她的呼吸壹沈。
　　「走開！」雲朱雀低吼。不顧頸旁的摺扇會劃傷脖子。她掙紮著。用力推開他。
　　封日嵐快速移開摺扇。不讓扇子傷到她。薄唇噙著笑。極富興味地看著她難得失去冷靜的模樣。「看來我說中原因了。朱雀兒。」他親昵地喚她。
　　「閉嘴！不許妳這麽叫我。」雲朱雀冷冷瞪他。胸脯因氣惱而起伏。那親昵的稱呼讓她聽了刺耳。
　　「不許？」封日嵐挑眉。側頭想了壹下。「不然那方璃堂都怎麽叫妳？朱雀？
　　小朱雀？小雀兒？」他壹壹猜測。溫柔低嗓似與情人呢噥。
　　雲朱雀霎時了震。聽到那熟悉的稱呼。眸光怔忡。眼前的俊龐與年少的記憶相疊。溫潤的嗓音總這麽親密地喚她……「小雀兒……他都這麽叫妳嗎？」見雲朱雀美眸迷蒙。黑眸也微沈。封日嵐走向她。手指碰觸她的臉。「小雀兒……」溫醇的聲音更低更柔。魅惑著她。大手捧起小臉。審視著她。清麗的小臉在微弱月光下雪白晶瑩。似水眸光迷蒙誘人。定定地看著他。卻又不像在看他。
　　「瑪……」雲朱雀顫著唇開口。可才吐出第壹個字唇辦立即被覆住。男人的氣息襲向她。濕熱的舌尖探進檀口。索求著小嘴中的蜜津。舌尖舔過小口裏的軟嫩。纏住粉舌。奪取她的甜美氣息。
　　她輕喘。呼吸因吻而急促。卻也霎時回神。她能感覺到他的舌尖、他的氣味。
　　寬闊的胸膛貼著飽滿胸乳。幾乎無壹絲縫隙。「不……唔！」雲朱雀又惱又慌。
　　小手用力推著封日嵐的胸膛。想脫離他的吻。可他的大手卻扣住她的下顎。讓她無法逃離。
　　熾熱的長舌霸道地纏吮著丁香。不讓她閃躲。灼熱地勾吮著。似想奪取她的心魂。
　　她不由得驚慌失措。惱怒地咬住他的唇舌。想迫使他離開。
　　唇舌吃了痛。封日嵐卻連眉也不皺。壹手抓住她推拒的小手。將之反擒在後。
　　以身體將她鎖在胸膛與墻之間。
　　舌尖則用力含吮著唇辦。見她以牙齒啃咬。他不退反進。也跟著粗暴地哨咬著她。
　　「唔！」唇辦的刺疼讓雲朱雀皺眉。舌尖嘗到血的味道。混合著他的男人氣味。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
　　見掙紮不開。也閃躲不掉。她反而不動了。美眸極力冷淡冰冷地註視他。任他吻著她的唇。
　　察覺到她不再掙紮。封日嵐揚眸與她對上眼。壹眼就看出她打算以冷漠對抗。
　　薄唇壹勾。他反而吻得更火熱。
　　舌尖煽情地纏著粉舌。狂猛地舔吮交纏。啃吮著甜美嫩唇。大手也不安分地從胸乳下緣托住飽滿渾圓。放肆地揉弄。
　　握著雪乳的手能感受到她激烈的心跳。黑眸盯著她。捕捉到美眸裏壹閃而逝的怒火。
　　他低聲笑了。放開被他又吻又啃的紅腫唇辦。舌尖輕舔而過。
　　「這招對我沒用的。小雀兒。」
　　「住口！不許妳叫那名字！」那久遠的稱呼由他喚來是那麽刺耳。讓雲朱雀憤怒。「不許？」封日嵐傭懶揚眉。「因為這名字只有方璃堂可以叫嗎？
　　小雀兒……「很故意地。她不許。他偏要。甚至提起方璃堂三個字。
　　那久遠的名字讓雲朱雀再度壹震。太久了。沒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這名字。只有這該死的封日嵐。三番兩次地提起。像要故意惹惱她。她氣得身子輕顫。素來的冷靜因他而蕩然無存。只剩下滿滿的憤怒。若不是被他制住。她絕對會殺了他！
　　他那張臉太可恨。出口的話更可恨。甚至還吻了她……她的嘴裏盡是他的味道。提醒她方才他是怎麽熱烈地吻她的。
　　那火熱纏綿的吻讓她又惱又怒。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放開妳的手！」她冷喝。瞪著他覆在她胸脯上的手。「封日嵐。不想死就放開我！」「放開妳。妳就會饒我壹命嗎？」封日嵐笑著反問。他什麽都沒做她就半夜侵入房來殺他了。現在。他親也親了。摸也摸了。甚至連不該提的禁忌都說了。
　　他可不以為她會輕易地放過他。她瞪他。不開口。答案兩人心知肚明。「小雀兒。
　　妳想殺我吧？」貼著唇辦。封日嵐低語。每開口說壹個字。唇就撫著她的。
　　雲朱雀冷冷地瞪著他。被制住的手讓她無法反抗。只能別開臉。厭惡地避開他的唇。
　　可他卻不讓她逃。握住綿乳的手往上扣住粉顎。讓她正視他。齒尖咬住下唇。
　　懲罰似地輕啃著。啃完後卻又憐愛地輕舔。
　　雲朱雀無法反抗。只能惱恨地瞪他。
　　「我給妳殺我的機會。如何？」封日嵐笑著提議。墨黑的深眸睇著她。俊龐盡是不正經。
　　雲朱雀微皺著眉。瞪著他的笑臉。可卻摸不著他的心思。這男人太難懂。那輕佻的模樣只是個假象。
　　是她太蠢。竟壹時被他風流浪蕩的模樣拐騙。現在才會栽在他手上。這個當她上的夠大了！
　　可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她狐疑地望著封日嵐。滿心戒備。「什麽意思？」他在打什麽主意？
　　「妳懂的。我要妳。」封日嵐直言。也不拐彎抹角。「我對妳很有興趣。妳呢？也對我這張臉很有興趣吧？」雲朱雀不語。僅是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冷淡無起伏。可心裏卻思索著他的話。
　　「妳對妳的璃堂哥念念不忘吧？即使厭惡到想殺我。可是看到我這張臉。殺人的手卻還是會抖。小雀兒。我不介意當妳的璃堂哥。」他的聲音放低。誘惑著她。
　　雲朱雀微抿唇。他的提議讓她錯愕。可卻也無法反駁他的話。眼眸審視著他。
　　她沈吟著。想看出他的目偽。「這對妳有什麽好處？」知道她心動了。封日嵐噙著風流笑意。扇柄支起美麗的下顎。俊眸定定看著她蔔「得到妳。就是我的好處。」雲朱雀冷視他。嫩唇勾起嘲諷。「封日嵐。妳太高估自己了！妳永遠也得不到我。妳永遠不會是璃堂哥。最多也只是璃堂哥的替身而已。妳甘願當替身？」她狐疑地問。可這個提議是他提出的。而她真的心動了。她厭惡他這張臉。卻也思慕著。除去那可恨的個性。他和方璃堂真的長得太像了！因此。她不得不心動。
　　太久了。她思念得太久了。每天每夜。她都覺得自己快被思念逼瘋了。再怎麽逼自己不去想。再怎麽逼自己遺忘。然而記憶卻是那麽深刻。讓她想忘也忘不了。即使埋在記憶深處。午夜夢回時卻仍會被記起。
　　想忘不能忘。讓她痛苦至極。因此她才會痛恨封日嵐。已經遺忘不了了。相似的面容卻出現在她面前。可又不是他。那雙壹樣深邃的黑眸看著她時竟是滿滿的陌生。她不能忍受！
　　她的璃堂哥不會那麽看她的。她怨、她恨。為什麽他們兩人長得那麽相似。
　　可她思念的卻己逝去？
　　她不能原諒……不能！因此。她才會想殺他。這些年來。她的個性早已扭曲偏激。連她自己都已不認識自己了。
　　「能得到妳。當替身也無妨。」封日嵐輕笑。放開制住她的手。指尖輕撫她的臉。「如何？要嗎？」雲朱雀揚眸看他。激動的情緒隱藏在冷靜的眼眸裏。「好。妳就不要後悔！」她可以把他當替身。等膩了。就會親手殺了他！
　　「呵！我敢提就不會後悔。」封日嵐笑得自信。他知道自己在玩火。眼前這朵罌粟雖美。可稍壹不留意。他可是會喪命的。可是……他輕舔過被咬破的唇。
　　伸手將她拉進懷裏。
　　她沒掙紮。柔順地讓他摟進胸懷。擡起小臉深深地看著他。然後唇辦溫柔揚起。主動吻上他的唇。
　　「璃堂哥。」她喃出這名字。像在提醒他。他的身份。
　　封日嵐低頭擒住嫩唇。聽到她喊出的名字。知道這是她的挑釁。但他不在意。
　　他早知道這朵毒花不好惹。
　　而他。摘定這朵花了！
　　◎◎◎◎◎◎
　　「該死的！封日嵐。妳瘋啦？」申屠飛靖不可置信地瞪著好友。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我都跟妳說那雲朱雀不能碰、不能沾。妳還跑去沾惹。還玩什麽替身遊戲。妳是真不怕死還是想死呀？」申屠飛靖連聲吼著。看著封日嵐的眼神像在看壹個不認識的瘋子。「飛靖。
　　別激動。」不同於好友的怒火沖沖。封日嵐壹樣笑得悠然。手上的摺扇輕搖著。
　　「妳要我怎麽別激動？」申屠飛靖怒吼。氣得來回走著。又瞪向好友。
　　「封日嵐。妳到底在想什麽呀？我都跟妳說了那雲朱雀有毒。沾了會死人的。
　　妳還跟她玩。還給她機會殺妳。妳是嫌命太長是不是？」勾著薄唇。封日嵐捂著胸口。壹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哎呀呀。飛靖。我這才知道原來妳這麽關心我。我真感動。」「妳！」申屠飛靖惡狠狠地瞪著封日嵐。「封日嵐。老子在跟妳說正經的。
　　妳少跟我扯這些渾話！」都什麽時候了。這家夥還跟他開玩笑？
　　「我也很正經呀！」封日嵐把玩著摺扇。俊龐上的笑意未減。黑眸深沈地讓人看不清思緒。「她是有毒。可是妳不覺得越毒的越迷人嗎？別擔心。想毒死我沒那麽容易。」他敢提出主意。就有把握能辦到。他封日嵐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就像雲朱雀壹樣。
　　呵！她嘴裏雖喚他「璃堂哥」。可眸裏卻無壹絲情意。這代表什麽呢？
　　封日嵐玩味著。就算長得像方璃堂。他終究不是方璃堂。這點他和雲朱雀兩人都心知肚明。
　　即使她想把他當替身。可她的心底深處卻辦不到。但她卻還是答應了。就只因為心裏的思念。嘖！那個方璃堂就真的那麽好嗎？
　　想到這。眸光不由得微沈。噙在唇畔的淡笑也跟著微斂。「妳管那方璃堂好不好？妳又不認識他……」聽到封日嵐的低語。申屠飛靖直言回話。可又覺得不對。看到封日嵐微沈的神情。他倏然瞪大眼。「封日嵐。該死的！妳該不會對雲朱雀那陰毒女人動心了吧？」想到這個可能性。申屠飛靖不由得驚恐。
　　封日嵐揚起俊眸。看到好友害怕的模樣。不禁笑了。「有可能哦。那麽特別的女人要不動心很難呀！」他的語氣似真似假。散漫的模樣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封日嵐。我是認真問妳。」申屠飛靖卻不許他這麽敷衍。
　　開玩笑！兩個人壹起長大。這封日嵐是什麽個性他會不了解嗎？
　　若不是認真。封日嵐不會去招惹雲朱雀的。更不會去提什麽替身的主意。可是……「妳瘋了嗎？誰不喜歡。竟然喜歡那雲朱雀？那女人很難搞的。再加上她心中還有個方璃堂。妳又長得跟姓方的那麽像。妳竟然還開口說要當替身。妳……」申屠飛靖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家夥簡直是挖坑讓自己跳。
　　「飛靖。我沒說我喜歡雲朱雀。」封日嵐笑著。見申屠飛靖壹臉不信。他又開口。「也許。我是愛她。」「啊？」申屠飛靖霎時錯愕。「愛、愛她？」他結巴地問。不會吧？他有沒有聽錯？
　　「飛靖。妳相信壹見鐘情嗎？」薄唇揚著淡笑。封日嵐揚眸看向窗外。壹抹纖柔身影正款款走進院落。
　　日光灑落。照在那柔影身上。美得如夢似幻。似乎察覺到他的註視。美眸輕揚。與他對上眼。
　　她揚起笑容。笑得溫柔甜美。可是那雙眼眸卻是極理智。淡然地覷不見壹絲情意。
　　申屠飛靖循著封日嵐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抹身影。他挑眉。又看向封日嵐的表情。
　　「完了！」申屠飛靖搖頭。沒救了。瞧封日嵐那表情、那眼神。分明就是著迷了。「壹見鐘情？妳眼光有問題嗎？」他忍不住問。
　　雲朱雀美是美啦。可是比她美的女人又不是沒有？重點是。雲朱雀不能愛呀！
　　愛上壹個心裏有別人的女人。還是個死人。那慘的是自己呀！
　　活人怎麽跟死人爭？
　　「我只是在賭。」封日嵐微微壹笑。「看是我贏。還是她贏！我若贏了。就能得到美麗的獎品。」「那要是輸了呢？」
　　「那……」封日嵐收回目光。對申屠飛靖不正經地眨眼。「記得初壹、十五到我墳前來祭拜呀！」「妳……」申屠飛靖沒好氣地瞪著封日嵐。這小子！就只會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
　　可他卻真的開始擔憂了……「希望他不會有去祭墳的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