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四章
　　她摸不透眼前這男人。
　　坐在熱鬧的茶樓中。雲朱雀默默打量坐在對面的封日嵐。思索著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既然打算和他玩下去。參加完四妹的婚禮後。雲朱雀沒和家人壹同離開。而選擇和封日嵐壹起同行。
　　關於她和封日嵐的遊戲。家裏人也都知道。阿爹氣得哇哇叫。拼命阻止。阿娘也是壹臉擔憂。
　　只有大姐雲青瓏壹臉冷靜。看了她好壹會兒後。什麽話都沒說。只叫她自己小心地玩。大姐懂她。她只是需要壹個慰借。好撫平心裏的痛。因此才會答應封日嵐的提議。
　　他說要回封家堡。她也無所謂。就與他同行。
　　不過她也不會和不熟知底細的人相處。早在他提出遊戲要求的隔天。她就跑去查清他的身份。
　　他果然不是普通的統袴子弟——武林第壹大堡的少堡主。來頭可不小。而且他和申屠飛靖——也就是她的三妹夫——兩個人還是從小壹起長大的拜把兄弟。
　　感情好得不得了。
　　這下她心裏有底了。她的事壹定是從雲白琥口中傳出去。再由申屠飛靖告訴封日嵐。
　　哼！叛徒總是來自於身邊。沒關系。既然有人那麽大嘴巴。那剛好。省了她調查的時間。直接去找申屠飛靖就行了。
　　壹看到她上門。申屠飛靖也很識相。她連口都還沒開。他就趕緊把封日嵐的底細全說了。
　　從申屠飛靖口中。她知道了封日嵐的壹切事情。
　　封日嵐看似浪蕩不羈。只是個四處吃喝玩樂的風流公子。可外人卻不知其實封家堡幾乎已由封日嵐管事。只是他愛自由。不愛被壹堆公事纏身。因此通常都只出張嘴讓底下的人去辦事。別看他吊兒郎當的輕佻模樣。他開口吩咐下去的決策可為封家堡賺得不少利益；而且。別瞧他壹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他的武藝可也不弱。想殺他沒那麽容易的。
　　哼！這點她當然知道。否則他哪還會活著？
　　雲朱雀微抿著唇。沒忘記申屠飛靖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賊溜表情。那家夥擺明暗地嘲笑她。小看了封日嵐。才會成了手下敗將。
　　她這個三妹夫胳臂向外彎的可大了。最後還不忘補充了幾句——「妳別看封日嵐總是笑笑的。實際上卻是只笑面狐。要是小看他。吃虧的壹定是自己！」她懂申屠飛靖的意思。他在暗示她。她和封日嵐的遊戲她可不壹定會是最後贏家。呵。心都死的人。還會有輸的可能嗎？
　　封日嵐想贏得她。那是不可能的！
　　她接受這個遊戲。只為自己的私心。可不是想當個輸家！為了讓封日嵐知道這點。讓他明白他不可能得到她。他的地位只是璃堂哥的替身。因此她開口閉口總叫他璃堂哥。
　　沒有壹個男人能忍受被叫成另壹個男人的名字。尤其還是被想得到的女人這麽對待。沒壹個男人受得了的！
　　可是。封日嵐的臉色卻連變也沒變過。唇畔的淺笑也沒消失過。甚至在她叫他璃堂哥時。還很開心地回應。
　　他的反應出乎她意料。讓她捉摸不透。掌控不住情勢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感到焦躁。見這招沒用。她也不喊他璃堂哥了。越喊只是讓他占越多便宜。
　　那張臉只會笑得越浪蕩。
　　就像在告知她。他當方璃堂當得樂此不疲。她可以盡量叫沒關系。這樣他就可以壹直親她、抱她。反正他是替身嘛！安慰她之余。總是要有點得利的。
　　封日嵐那得了便宜又賣乖的痞子樣。讓雲朱雀又惱又沒轍。他的反應完全不在她預料之中。讓她無法從容應付。
　　幾次後。知道這招對他沒用。她也不再叫他璃堂哥了。那張臉再怎麽相似。
　　可她的璃堂哥才不會笑得那麽淫賤。
　　她轉為冷漠。對他忽冷忽熱的。想璃堂哥時就對他好。把他當封日嵐時就對他冷。
　　而他。面對她的改變卻壹樣嘻皮笑臉的。壹點也不受影響。甚至壹樣說說笑笑的。悠然自得。倒是她。反而像個跳梁小醜。雲朱雀越想越惱。這種壹直處於劣勢的滋味真不好受。眼前這男人比她以為的還要深沈。
　　那總是噙著淺笑的俊龐。讓她完全看不透他的想法。也讓她越來越焦躁。這還是她第壹次有這種感覺。他讓她逐漸失了冷靜。變得不耐煩了……「在想什麽？」見她壹直看著他不說話。臉色逐漸冷沈。封日嵐挑了挑俊眉。痞痞地笑了。
　　「幹嘛看著我發呆。愛上我了嗎？」雲朱雀冷冷地看著他。也跟著勾起笑。
　　只是笑容卻很冷。「封日嵐。我第壹次看到男人臉皮這麽厚。」不管她怎麽賤踏。
　　他都不痛不癢的。讓她看了就不由得氣惱。
　　「哦？叫我封日嵐。那表示我現在不是妳的璃堂哥啰？」幾天下來。封日嵐也摸透情況了。
　　當她叫他璃堂哥。就溫柔似水。嬌滴滴得讓人的心都軟成酥了；壹旦叫他封日嵐。她就成了冰山。開口除了冷之外。還又酸又嗆。
　　唉！被這樣又熱又冷地對待。要不是他心臟夠強、脾氣夠好。其他男人早翻臉了。
　　「妳本來就不是。」舉起筷子。雲朱雀優雅地夾了壹塊魚肉放進嘴裏。
　　「就算長得再怎麽像。妳永遠也不會是！」語氣中盡是冷淡。
　　「也好。」封日嵐聳聳肩。也不在意她的話。俊龐壹樣揚著不正經的笑。
　　「我可不想像方璃堂壹樣早死。」
　　他的話立即換得雲朱雀的瞪視。「妳想早死。我可以成全妳！」明知是她的禁忌。這家夥卻三不五時就開口挑釁她。他是真以為她拿他沒轍嗎？
　　「生氣啦？」見她發怒了。封日嵐笑得更開心了。好整以暇地以扇柄勾起她的下巴。「小雀兒。妳生氣的模樣更吸引人了。」這家夥……雲朱雀揮開摺扇。美眸閃過壹絲怒火。她暗地深吸口氣。壓抑怒意。冷聲開口。「封日嵐。妳無聊就吃妳的飯。不要壹直吵！」可惡！每壹次聽他開口說話。她就會莫名地被惹火。
　　「誰教妳在人家吃飯的時候壹直用那雙美麗的眼睛看人家。這樣人家怎麽吃得下去嘛？」封日嵐很無辜地對她眨著眼睛。
　　人家？什麽人家？
　　雲朱雀瞪著他那副娘們樣。舉著筷子的手微微發抖。不能忍受璃堂哥的臉竟出現那種娘們似的可笑表情。
　　「封日嵐。妳是不是男人呀？」哪有男人會人家來、人家去的呀？
　　封日嵐挑眉。俊眸變得曖昧。摺扇挑逗地輕拂過她的臉頰。又勾起美麗的下顎。
　　「小雀兒。妳這是在暗示我嗎？妳知道的。我不介意讓妳帶我回房驗明正身。」能被她吃掉。他可求之不得呢！
　　「不過……」他很害羞地瞅她壹眼。「妳可要溫柔壹點哦。人家可是第壹次呢！」唉。這可是真的。和她打賭的這幾天以來。他好久沒開葷了。
　　第壹次個屁！
　　雲朱雀瞪著封日嵐。明明全身上下都爛透了。竟還裝出壹副害羞清純樣。讓人看了就作惡！
　　不行！她不能生氣。這家夥是故意要惹惱她的。她千萬不能中計。要是如他所願。這家夥以後就會更得寸進尺！
　　深吸口氣。雲朱雀斂下眸子。努力控制著怒火。再次拍開摺扇。低下頭很用力地吃著碗裏的飯。見她不理他。封日嵐輕挑俊眉。「小雀兒。不要光吃飯不吃菜呀！」說著。他夾了塊肉遞到她面前。「來。張開嘴巴。」她才不想理他！誰要他餵呀？
　　雲朱雀對他夾的那塊肉視而不見。逕自從盤裏夾了塊肉放進嘴裏。細細咀嚼。
　　很明白地告訴他——老娘不屑妳夾的肉！
　　「小雀兒。妳這麽嫌棄我嗎？連我夾的肉也不吃。寧願自己夾。我就這麽惹妳厭嗎？」封日嵐大受刺激。俊龐盡是哀怨。聲音也不由得大了起來。讓壹直在偷偷註意他們的其余茶樓客人看得更熱烈了。
　　沒辦法。誰教這兩個人太惹人註目了！
　　男的俊、女的美。走在壹起就很登對。可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卻很奇怪。女的是壹臉冷漠。男的卻笑臉洋溢。那俊美的模樣可惹來不少姑娘家的註目。而他也不在意。甚至大方地對四周姑娘眨眼微笑。逗得姑娘家臉紅地嬌笑。目光壹直停在他身上。連帶地也把方才兩人的對話聽進耳裏。越聽越有趣。越看越好看。
　　讓他們不由得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封日嵐也知道旁邊人的註目。他可不在意。反而唱作俱佳地裝出委屈的模樣。
　　「小雀兒。妳說嘛！人家要是哪裏不讓妳滿意。人家壹定會改善的。妳不要這麽冷漠嘛……還是昨天的親親妳不喜歡？不可能呀。我記得妳也回應得很熱烈。
　　咱們還差點幹柴遇上烈火。滾到床上去了呢！」唉！真的就差壹點呀……好可惜呢！
　　滋壹壹雲朱雀聽到自己的理智被燒掉的聲音。她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憤怒地起身。抓起茶杯往封日嵐身上壹潑。
　　啊——眾人發出無聲的驚呼。
　　封日嵐避也不避。俊龐被茶水潑得濕淋淋的。「封日嵐！妳不只惹人厭。更不配跟璃堂哥長得像！」他簡直是侮辱了那張臉。
　　「奇怪了。妳怎麽不說是那方璃堂長得跟我像？要是妳先愛上的是我。而不是那姓方的。那妳會覺得誰像誰？」被潑了茶水。封日嵐也不惱。壹樣笑笑的。
　　懶洋洋地回她話。
　　「妳！」雲朱雀瞪著他。卻無法回答。只能握緊掌心。氣憤地瞪他。
　　「別拿妳跟璃堂哥比。妳不是他。也比不上他！」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封日嵐打開摺扇。散漫地勾起唇。黑眸深邃幽深。讓人看不透。
　　「小雀兒。我本來就不是方璃堂呀！」而且。他也不想當方璃堂。他只會是封日嵐。
　　而他。會讓她愛上封日嵐的！
　　勾著唇辦。他自信地笑了。
　　◎◎◎◎◎◎
　　那該死的家夥！
　　雲朱雀發誓。她絕對會殺了封日嵐。而且會將他千刀萬剮。淩遲個痛快。
　　雲朱雀氣得咬牙。恨恨地捶著桌子。被封日嵐氣得回房後。她壹個人在房裏走來走去。滿腦子都想著該怎麽對付那個該死的男人。「封、日、嵐！」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唇辦進出。清麗的小臉不再平靜。燃燒著雄雄怒火。
　　她沒忘記他那刺耳又挑釁的話。每壹句都在挑惹她的怒火。可該死的是她竟然反駁不了。她摸不透他。這種感覺讓她不安又焦躁。也讓她失了該有的冷靜。
　　輕易地就被他惹火。
　　明知不該這樣的。他是故意想惹她的。她知道。可明明知道卻又控制不住自己。那家夥痞子的模樣就是讓她看了壹肚子火！
　　「可惡！」怎麽會這樣呢？她竟處於劣勢……雲朱雀抿緊唇辦。氣得揚眸。
　　卻對上銅鏡。壹看到鏡中的自己。她不由得壹楞。
　　很熟悉的臉。那是她的臉。可臉上的神情卻是那麽陌生。她壹直掛在唇邊的笑不見了。眼裏的冷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慌亂與怒火。
　　怎麽會這樣？她顫著手摸著鏡中的自己。「怎麽會……」她竟被封日嵐惹得失去從容。變得連自己都陌生。
　　不該是這樣的！這場遊戲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占有優勢的偭不是被封日嵐耍得團團轉。
　　可是……她竟又壹次地被他惹惱。還潑他茶水。氣得獨自回房。
　　「老天！」想起下午她做的事。雲朱雀不由得震驚不已。這不是她會做的事呀！她向來冷靜。習慣以溫柔為面具。竟會被封日嵐惹得現出本性……她怎會變成這樣2雲朱雀越想越慌。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不該是這樣的。她竟被封日嵐牽著鼻子走……難怪他會笑得那麽得意。他把壹切都看在眼裏。才幾天而已。她就被招惹得掛不住面具。
　　這樣不行！
　　她站起身。無法面對鏡中的自己。慌得想逃離。
　　「不行！」離開的念頭才剛起。她立即斥退它們。「逃了。不就認輸了？」雲朱雀緊咬著唇辦。不能接受自己就這麽輸了。雲家人可不是會逃避的人。
　　她得恢復冷靜。不能再被他輕易惹惱。她可以的。只要不理會他的賤言賤語就好了。
　　雲朱雀深吸口氣。閉上眼。極力壓抑心中的慌亂。這場遊戲她不會輸的。絕對不會！
　　睜開眼。美眸立即恢復冷靜。唇辦揚起溫婉笑容。她又變回以往從容優雅的雲朱雀。
　　她看向銅鏡。看到那熟悉的自己。恐慌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轉頭看向天色。
　　夕陽漸殞。天快黑了。
　　眉尖不由得微蹙。那家夥這幾天壹直纏在她身邊。今天竟讓她獨自在房裏待了壹下午。沒來吵她……這可奇了！
　　她想了會兒。走出房門。才剛走到樓梯旁。就聽到說笑聲。
　　壹往下看。只見幾名姑娘纏著封日嵐說笑。臉上皆帶著羞怯笑容。熱切地看著封日嵐。而封日嵐則噙著淡笑。手搖摺扇。壹副風流瀟灑的模樣。雲朱雀眸光微冷。舉步走下樓梯。耳邊聽見他們的談話。
　　「封公子。好嘛。跟咱們壹同去逛逛嘛。很熱鬧的。不去逛真的很可惜呢！」其中壹名姑娘柔聲說著。
　　「是呀。封大哥。妳就跟我們壹同去嘛！好不好？」另壹個姑娘也軟聲求著。
　　「這……」封日嵐正要開口。正好看到走下樓梯的雲朱雀。俊眉輕挑。起身走向她。「小雀兒。妳氣消啦？」瞧她唇辦揚著溫婉笑容。又恢復以往的冷靜模樣……唉！這樣的她就不可愛了。
　　雲朱雀看了那幾個姑娘壹眼。又瞄向封日嵐。唇畔盈笑。「看來妳艷福不淺嘛？」到哪都有姑娘糾纏。封日嵐輕輕聳肩。笑得無辜迷人。「她們說這裏晚上的市集很熱鬧。妳要壹起去逛嗎？」「不了。」雲朱雀態度冷淡。小臉雖然揚著笑容。可眼神卻極冷。
　　「想去妳自己去。」
　　「不要這樣嘛！壹起去逛好不好？」封日嵐死皮賴臉地纏著她。不讓她拒絕。
　　「走！去逛市集。」說著。他強硬地牽著她的手。
　　雲朱雀不悅地皺眉。想甩開他的手。「封日嵐。我說我不……」「好嘛。姐姐。壹起去嘛！」壹旁的姑娘也纏上她。求她壹起去。
　　雲朱雀抿唇。她們懇求的模樣讓她根本無法拒絕。她惱怒地瞪向封日嵐。可惡！
　　見她瞪他。封日嵐無辜眨眼。對她攤手聳肩。可不關他的事哦！
　　雲朱雀恨恨瞇眸。知道他是故意的。她這時候要是拒絕的話。不就成了罪人了？
　　她氣得咬牙。好不容易恢復的冷靜因他再次破功。她又氣又惱。可又無計可施。最後只好不甘願地點頭。
　　該死的封日嵐！
　　◎◎◎◎◎◎
　　她發誓。她絕對要把姓封的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市集裏。雲朱雀走在最後面。美眸惡狠狠地瞪著走在前頭的封日嵐。他被那些姑娘們纏住。根本無暇分身。
　　這樣最好。他這時候最好不要再來惹她！
　　冷著小臉。她收回目光。不想再看封日嵐那張臉。也不想看到他和那些小姑娘有說有笑的模樣。看了就礙眼！
　　雲朱雀默默跟在後頭。人群擁擠。有時會和經過的人身體相碰。讓她眉尖不由得輕皺。她不愛這種人擠人的地方。
　　她擡頭。下意識地想找封日嵐。跟他說她不逛了。
　　可壹擡頭。卻沒看到他的身影。她壹楞。左右看了看。就是沒看到他。腳步不由得微急地快步往前走。
　　「封……」開口要叫他的名字。可才壹開口。卻又噤了聲。
　　她找他做什麽？人這麽多。定散是壹定的。而且她又不是不知回茶樓的路。
　　有什麽好慌好急的？
　　雲朱雀停下腳步。看著四周的人群。他們臉上都掛著笑容。開心地逛著市集。
　　只有她。獨自壹人站在路中。形單影只。
　　她怔著目光。幽幽地笑了。正要轉身走回茶樓時。卻看到壹旁賣糖葫蘆的小販。
　　停住身影。雲朱雀怔怔地看著紅艷的糖葫蘆。想到以前和璃堂哥逛市集時。
　　他知道她愛吃糖葫蘆。每次總會買壹串給她甜嘴。
　　而自他離開後。她再也不曾逛過市集。不曾再吃過壹口糖葫蘆。與他有關的壹切。她全數杜絕。不讓自己再碰觸。雲朱雀閉上眼。不讓自己再去想。越想。
　　心只會越痛。四年了。她痛夠了。也痛怕了。
　　深吸口氣。她努力控制著起伏的情緒。好壹會兒。才緩緩張開眼。
　　壹串糖葫蘆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不由得壹楞。「總算找到妳了！喏。給妳壹串糖葫蘆。」封臼嵐笑看著她。將手上的糖葫蘆遞到她面前。
　　雲朱雀沒說話。看著糖葫蘆。又看向他。目光怔忡。「為什麽……」他怎會知道……「嗯？」封日嵐挑眉。
　　「妳壹直看著不就是想吃嗎？」他拈了顆糖葫蘆到她唇前。「來。啊……」她怔怔地看著他。小嘴輕啟。含進他手裏的糖葫蘆。很甜、很熟悉的滋味。
　　美眸不禁迷蒙。封日嵐舔去手指沾到的紅色糖漬。那甜膩的味道讓他忍不住皺起俊臉。「好甜。」那嫌惡的表情讓雲朱雀笑了。幽幽的目光直視著他。眉眼含笑。美得動人心魂。
　　看到她的笑。封日嵐挑眉。眸光轉深。大手輕觸柔嫩的臉頰。「妳現在在看誰？在對誰笑？」「嗯？」沒拒絕他的碰觸。迷蒙的眼眸與他相視。那幽深的註視可以讓壹個男人甘心淪陷。他眸光壹緊。啞聲問。「我是誰？」「封……」才剛吐出壹個字。唇辦立即被覆住。霸道地奪取她的呼吸。讓她無法思考。只能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