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 田沼的妖力

　　微微滾燙的茶水還冒著淡淡的熱氣。
　　卡卡西的話語卻讓夏目有些摸不著頭腦。
　　捧起茶杯，余溫有些燙手。
　　茶水入喉，也不過是少許溫熱，不覺有什麽異樣。
　　“卡卡西老師，我不明白。”
　　“有些事情，明不明白只是早晚的事情，有些事情或許也永遠不會明白。這些並不重要。人不可能明白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夏目，有時候，要學會四個字。”
　　“四個字？什麽四個字？”
　　“難得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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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晚，夏目抱著貓咪老師離開了旗木宅。
　　腦海中那句難得糊塗還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似是有意，似是無意。
　　庭院中。
　　貍追看著卡卡西的背影，稍有思量。
　　“貍追，妳在想什麽？這樣看著我的話，我可是有些害怕啊。”
　　卡卡西頭也不回，只是那語氣已經可以讓貍追感受到那張打趣的臉。
　　“只是感覺妳最近的每壹句話都在說遺言壹樣。”
　　卡卡西微微錯愕，轉身看向了緣側上的貍追。
　　漆黑的身體，滑稽的模樣，只是眼神中卻滿是思索考量。
　　“或許妳這麽理解，也沒有錯吧。”
　　卡卡西笑了笑，說出了讓貍追驚顫的話語。
　　“妳什麽意思！”
　　貍追瞪大了眼睛，飽滿的情緒仿佛要從眼睛中飛出。
　　卡卡西蹲下身子，右手在貍追的腦袋上輕輕摩擦。
　　“貍追，我說過，我早晚會離開這個世界的。”
　　“怎麽可能！人類的壽命雖然短暫，但還不至於短到這種程度。”
　　貍追激動地說道，那激動的樣子，卡卡西還是第壹次見到。
　　“或許我所說的離開，跟妳的理解有些不同吧。這個世界並不屬於我，我只是回到我應該去的地方。”
　　貍追聞言壹楞，久久無言。
　　不知道心中在想著什麽。
　　卡卡西起身，看著漸漸升起的月色，眼神有著些許迷離。
　　“卡卡西，不管去哪個世界，記得帶上我。”
　　淡淡的溫和之語在卡卡西耳旁響起，白光下，英俊的男子身負白色的羽翼靜靜矗立。
　　那壹刻，聖潔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庭院。
　　卡卡西嘴角微翹，淡淡回應。
　　“這麽看來，我似乎惹上了壹個大包袱啊。”
　　“是啊，躲不開了。”
　　“妳還真是壹只不聽話的寵物貓。”
　　“彼此彼此。”
　　青年與貓。
　　卡卡西與貍追。
　　忍者與妖怪。
　　這個世界在卡卡西的心中，似乎變得越發有趣了。
　　櫻花樹越發茁壯，吸取的靈力卻漸漸減少。
　　卡卡西的身體似乎也在逐漸恢復。
　　這樣的情況讓卡卡西周圍的人都松了口氣。
　　閑來無事，卡卡西也會在森林中散散步。
　　現在的他，能夠做的也就是打發這些無聊瑣碎的時光。
　　在森林中漸漸走遠，卻看到了壹座宅院。
　　“這個地方……似乎是田沼的家。”
　　卡卡西很快便認出了眼前的建築物，而田沼也在此刻從屋中走出。
　　“旗木老師？”
　　田沼驚訝地看著出現在自家門前的卡卡西，疑惑不已。
　　卡卡西淡淡壹笑。
　　“原來這就是田沼同學的家，倒是別有幾分景致。”
　　卡卡西倒沒有什麽尷尬，反而出口誇了壹句。
　　田沼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是回應道：“謝謝旗木老師誇贊，不過是壹個小小的寺廟。旗木老師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閑來無事走走，正好路過。”
　　田沼恍然。
　　他跟卡卡西並不熟悉，只是曾經跟夏目在壹起的時候也認識了卡卡西。
　　對於卡卡西的印象，田沼也只是覺得神秘莫測而已。
　　他似乎並不是壹個普通的老師。
　　在卡卡西的身上，田沼感覺到了壹股跟夏目相似的氣息。
　　或許這跟兩人都能看見妖怪有關系吧。
　　“旗木老師，既然來了，不如進來坐坐。”
　　田沼發出了自己的邀請，卡卡西看了看田沼身後的寺廟，心中也有幾分好奇。
　　“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旗木老師請進。”
　　田沼做了壹個請的姿勢，將卡卡西迎了進去。
　　卡卡西見狀也不客氣，直接走了過去。
　　進去沒多久，便看到了壹個和尚大叔。
　　“小要，這位是……”
　　和尚大叔看見卡卡西，有些驚訝。
　　“父親，這是我們學校的旗木老師，正好路過這裏，所以我請他進來坐坐。”
　　“原來如此。”
　　和尚點了點頭，臉上是慈祥的笑容。
　　“麻煩田沼先生了。”
　　“呵呵，不麻煩。不過我現在正好有事情要出去，恐怕不能相陪了。”
　　和尚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
　　“田沼先生去忙便是了，是我來得唐突了。”
　　卡卡西的言語讓田沼和尚好感大生。
　　“旗木老師客氣了。下次有機會，再跟旗木老師詳談。”
　　和尚說完匆匆離去，似乎真的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壹樣。
　　“旗木老師抱歉，家父經常會有壹些急事。”
　　田沼頗為歉意地說道。
　　“沒事，是我不請自來。”
　　“旗木老師這邊請。”
　　田沼將卡卡西帶到了客廳，為其倒了壹杯清水。
　　卡卡西並不客氣，舉杯飲入喉中。
　　甘甜之感讓卡卡西有些意外。
　　這似乎並不是壹般的清水。
　　或者說，這遠比壹般的清水更加甘甜可口。
　　“這水倒是有些特別。”
　　“這清水是家父從山中的某處泉水處偶然取來的，十分甘甜，所以每天都會去取壹些回來。”
　　“倒是壹種緣分。”
　　古有傳說，林中有泉，清冽甘甜。
　　想必便是指這田沼家的清水。
　　客廳連接著庭院，有著幾分清幽之氣。
　　“這庭院中的池塘倒是頗有幾分生機，池中遊動的金魚十分少見，是什麽品種？”
　　田沼聞言表情有些苦澀。
　　“怎麽了？”
　　見田沼那奇怪的臉色，卡卡西有些詫異。
　　“旗木老師，庭院中的池塘我看不見。”
　　“看不見？”
　　卡卡西聞言更加詫異，仔細壹看，原來那池塘中竟是有淡淡的妖力。
　　這竟然還是妖怪之物。
　　“抱歉，我沒想到這池塘還是靈力附著之物。只不過看妳的樣子，似乎也知道這池塘的存在。”
　　田沼點了點頭，指了指天花板。
　　卡卡西見狀看去，只見天花板上竟有點點的水光。
　　水光映襯出池塘的模樣。
　　“我只能模糊地看到池塘映照出來的影子，比起旗木老師和夏目可以看到池塘的全景，差得太遠了。”
　　田沼說到這裏，竟是有幾分落寞。
　　“妳似乎對妖怪很有興趣。”
　　卡卡西看著田沼，從他的神色之中，可以看出他對關於妖怪的事情有著某種渴望。
　　其實相比於夏目，其實田沼似乎更為可憐壹點。
　　身具妖力的他，跟常人並不相同。
　　但是他的妖力並不強，只能看到壹點妖怪的虛影，有時候甚至連虛影都看不見。
　　他就好像卡在妖怪世界的門口，進不去，也出不來。
　　這對他來說，也是壹種折磨。
　　他對妖怪的世界要說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從小到大，他都看見過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渴望著知曉妖怪之事。
　　這壹點，他跟從前的夏目並不相同。
　　正是因為如此，在聽說夏目能夠看見妖怪的事情，他才主動靠近夏目。
　　哪怕他本和夏目壹樣，是壹個不擅長溝通的人。
　　兩個相似的人靠近，就會產生共鳴。
　　在田沼心中，夏目又何嘗不是另壹個自己。
　　“旗木老師，前些日子，有壹只妖怪附著在我的身上，以此來脅迫夏目尋找壹面鏡子。在那個過程中，妖怪將她的眼睛借給了我，讓我可以短暫地看到夏目所看見的世界。那些妖怪，比我想象中的，有不小的差距。”
　　“看來妳頗為享受那種感覺。”卡卡西笑道。
　　“享受？確實有這樣的感覺。看見了那個妖怪的世界，我好像對夏目更加了解了壹點。夏目真的很辛苦，每壹天都要和妖怪打交道。而作為他的朋友，我卻什麽都幫不上忙。夏目更是怕連累我，不曾告訴我妖怪的事情。其實這樣壹來，我內心更加覺得自己無能。”
　　田沼將夏目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
　　但是好朋友所面對的世界和危機，自己卻沒有辦法幫上壹點忙。
　　這對於田沼來說，是壹件很難受的事情。
　　可是他又沒有辦法，因為他只是壹個有著微弱妖力的普通人。
　　看著那壹臉難過的田沼，卡卡西將杯中的清水飲盡，下了某個決定。
　　“田沼，妳如果很想介入妖怪的世界去幫助夏目的話，或許我可以幫妳。”
　　田沼猛地擡起了頭。
　　“真的嗎？旗木老師？”
　　“妳過來。”
　　田沼聞言走到了卡卡西的面前。
　　卡卡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覆在了田沼的頭頂上。
　　“放輕松，不要抵抗。”
　　田沼只覺得壹股奇妙的力量湧入了體內，竟是有壹種前所未有的清爽感覺。
　　片刻之後，卡卡西收回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了沈思的模樣。
　　田沼緊張地看著卡卡西，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沒多久，卡卡西便想到了主意。
　　“田沼，妳體內的妖力並不強，而且還分散在身體各處，並不集中。這也是為什麽妳壹直都只能看到壹點妖怪影子的原因。我可以幫妳將這些妖力凝聚在壹處，隨後妳可以自己控制，將其轉移到眼睛，這樣壹來，妳便可以擁有看見妖怪的能力。”
　　“真的可以嗎？”田沼喜道。
　　“可以。不過因為妖力不強，壹次只能維持十分鐘，隨後便要進入長達壹天的存蓄階段。在此之後，才能再次使用。”
　　“十分鐘嗎？足夠了。這樣我便可以幫助夏目，不再當壹個局外人了。”
　　“田沼，在此之前，我希望妳可以考慮好。妖怪的世界並非就是安全的。妳們這些身具妖力的人類，是很多惡妖中意的美食。壹旦我幫妳凝聚妖力，妳的這種妖力味道會吸引妖怪對妳的關註。雖然不至於像夏目那般引妖註意，但是也頗為麻煩。甚至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卡卡西的臉色很嚴肅。
　　他在給田沼壹個選擇。
　　看不見妖怪，對田沼來說是最為安全的。
　　妖怪不會對他有什麽興趣，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而看見妖怪，他便算是介入了妖怪的世界。
　　危險自然也是增加了。
　　從前的田沼沒有選擇，現在卡卡西便給他這個選擇。
　　田沼沒有任何思考，直接說道：“旗木老師，我早就考慮好了。我不想讓我的朋友獨自面對危險。哪怕那是地獄，我也想和我的朋友壹同走過。”
　　田沼那堅定的模樣讓卡卡西微微動容。
　　那副樣子，讓他想起了壹個同樣對朋友執著的人。
　　世界上這樣的人並不多。
　　但是看見這樣的人，卡卡西還是覺得他們很可愛。
　　擁有這樣的朋友，是壹件十分讓人欣慰的事情。
　　“好吧，既然妳都這麽說了，那我就幫幫妳好了。不過這樣看來，我免不了要被夏目抱怨壹下了。”
　　卡卡西無奈壹笑。
　　以夏目的性子，要是知道卡卡西將田沼也卷入了妖怪的世界，恐怕也難免要抱怨壹下。
　　只是夏目不是田沼，並沒有權力為田沼去做決定。
　　“麻煩旗木老師了。”
　　卡卡西伸出右手食指，點在了田沼的額頭。
　　壹股龐大的妖力竄入了田沼的體內。
　　巨大的妖力如同壹個漩渦壹般，將田沼體內的妖力全部吸引了過來，隨即凝聚在田沼的脖頸處。
　　銀白色的勾玉在上面凝結。
　　卡卡西見此收回了手指。
　　“這樣就可以了。妳試試用意念調動脖頸上的妖力，將其轉移到眼睛上。”
　　田沼聞言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又重新睜開。
　　原本漆黑的瞳孔變成了藍色。
　　“好像並沒有什麽不同。”
　　田沼喃喃道。
　　“妳看看庭院裏的水池。”
　　田沼聞言看去，那壹汪清澈的池水終於在他的眼前展現出了自己的面貌。
　　笑意緩緩在田沼的臉上蔓延。
　　“我真的看見了！”
　　田沼興奮不已，就好像是壹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
　　“田沼，這勾玉印記便幫助妳吸取壹些妖力，妳的妖力也會慢慢增強。之後我會教妳壹些防身的術式，以免妳被妖怪盯上。”
　　田沼感激地看著卡卡西，深深地鞠了壹躬。
　　“謝謝妳，旗木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