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各方

　　20分鐘後，汽車慢慢的在工程師家附近門口的公路邊停下。這是城郊白領別墅區，綠化做的好，道路幹凈並且整潔。不過因為房子比較小，很多住戶沒有配置專門車庫，不少車輛靠右停在道路邊，因此多袁忘壹輛車也不覺得顯眼。即使顯眼也沒關系，葉夜已經拿到監控權，保證監控系統不會留下袁忘和趙霧或者汽車的照片與視頻。
　　入侵KB工程師家的工作對趙霧來說沒有壹點難度。輕松潛入，在熟睡的工程師夫妻鼻口放上幾張特殊濕紙巾，讓他們能睡的更香。
　　輕松的找到工作電腦，插入U盤等待葉夜植入木馬。完事後拔走U盤離開了工程師的家。
　　……
　　在同壹座城市，米紗也還沒有入睡。她也入侵了別人的家，也是陌生人的家。所不同的是趙霧沒有驚醒主人。米紗的下屬羅羅則將壹桶水潑向床上酣睡的卷發男子，男子壹個激靈坐了起來。
　　男子顯然不是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沒問：妳們是誰？為什麽在我家？諸如此類沒有意義的問題。男子後靠到床頭，左手慢慢伸到枕頭底下。
　　米紗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將壹把手槍放在桌子上：“在這裏。”
　　卷發男子摸空收回了手，打量兩人：“妳們要什麽？”
　　羅羅拿出壹張折疊的紙甩開交給卷發男子，男子看上面壹片的數字，莫名其妙：“什麽意思？”
　　米紗說明：“這是銀行流水。壹個多月前，妳賺了五萬美元。我想知道什麽錢這麽好賺？”
　　男子聳肩膀攤手，帶敷衍語氣道：“我已經改邪歸正……”
　　男子見羅羅靠近自己，知道馬上要挨揍，立刻問道：“什麽意思？”
　　米紗道：“有人給了妳五萬美元。這個賬戶與壹個人有關，我們正在找這個人。我想知道，他給妳五萬美元的原因是什麽？”
　　男子：“哦！是這樣的。那天我慢跑，看見有壹位老人暈倒在路邊。我上前救助之後，老人很感謝我……”
　　羅羅左手枕頭砸在男子頭部，將其腦袋壓在枕頭下，右手狠狠打了枕頭壹拳。
　　枕頭拿開，男子壹擦鼻子，手上都是鼻血。男子惱火道：“妳們不要以為我好欺負。”
　　“怎麽？想報警？”米紗指床頭櫃：“妳手機就在那，自便。”
　　聽聞米紗這麽說，男子知道對方摸清楚自己的底細，思索壹會道：“他讓我偷壹個東西，我花了幾天時間偵查。這個活我幹不了，最後我們把偵查資料賣給了他，五萬美元。”
　　米紗問：“什麽東西？”
　　男子回答：“不知道。他的要求是進入某房間拿壹樣東西，還沒有告訴我是什麽東西。”
　　米紗再問：“哪個地方？”
　　男子猶豫片刻，搖頭：“不，我不能告訴妳們。”
　　米紗：“我們不要兜圈子，現在是淩晨，我很煩，我不想浪費時間。”
　　男子沈默以對。
　　羅羅對米紗使個眼色，米紗道：“好吧，我出兩萬美元買妳的情報。”
　　男子考慮壹會：“錢。”
　　米紗拿手機，男子說帳號，在錢到賬後，男子道：“紐唐偵獵社。”
　　米紗大為吃驚：“偵獵社？”
　　男子道：“對，偵獵社二樓壹個沒住人的房間209，裏面有壹個嵌入式保險櫃。”
　　米紗半信半疑：“妳可能不知道撒謊的下場？”
　　男子立刻道：“我說的是實話，我們還評估過安保系統。難點太多。說實話五萬美元還不夠我們去招惹壹群專業人士。從監視他們日常就知道，這群人沒有壹個是我惹得起的人。”
　　米紗點頭：“如果妳撒謊，千萬別睡著，我隨時還會出現。”
　　男子揮手，示意再見。
　　米紗和羅羅離開，壹輛車開過來，兩人上車。司機開動汽車後問：“怎麽樣？”
　　司機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加入紐走獵人部不到三天，遠征的女兒琳達。
　　……
　　“209？”本傑明穿著睡衣沈思片刻，手拿電話：“209是阿娜特之前住的房間。這個女人不好說，說不準真的會藏東西在偵獵社。”
　　琳達問：“確定？”
　　本傑明道：“不在於確定與否，而在於我們只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但是偵獵社很難對付。”
　　琳達道：“偵獵社地處偏僻，可以不可以采取突襲策略呢？”
　　本傑明回答：“可以，但妳必須保證能殺掉袁忘。袁忘壹旦活下來必然全身心投入到復仇之中。相對於和妳我講道理，他更喜歡用子彈講話。而且對於處於復仇狀態的他，不需要任何證據，他認為誰可能是兇手，誰就必須死。”
　　琳達：“我討厭不講道理的人。”
　　本傑明：“我是他的朋友的時候，曾經很欣賞他這壹點。”
　　琳達問：“有其他辦法嗎？”
　　本傑明道：“這件事我來處理，妳好好的在獵人部工作，保護好自己的身份。”
　　琳達回答：“明白，我先掛了。”
　　“再見。”
　　……
　　早餐會，柳飛煙坐在餐桌前，靜靜聽著袁忘小組的匯報。葉夜邊聽邊看柳飛煙的臉色，但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袁忘最後道：“飛煙，沒和妳商量就展開行動，對妳很不尊重。就此，我真誠的向妳道歉。”
　　柳飛煙問：“妳們人在哪？華盛頓還是紐唐？”
　　袁忘回答：“紐唐南郊區壹家汽車旅館。”袁忘自信但不自大。他不敢熬夜連續開車。
　　“嗯。”似乎柳飛煙對袁忘這點還是比較滿意。在大家等待中，柳飛煙道：“袁忘，這件事妳們做的很好。”
　　“哦？”袁忘有些意外。
　　柳飛煙：“就妳們外勤來說，反應快速，安排得當，配合嫻熟，可以說是壹次很成功的行動。但是對我來說我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作為我這個總領角色，我還在評估這份4444資料的影響。這份資料給我壹種潘多拉寶箱的感覺，打開和不打開兩個結果會影響很多人。”
　　袁忘：“昨天討論時，飛煙妳沒反對。”
　　柳飛煙無奈苦笑：“我是沒想到妳們會這麽快。無論最終決定打仗還是不打仗，士兵必須做好準備。但只是讓士兵做好準備，在指揮者還沒有決定是否開戰時，士兵不能先把對方的將軍給殺了。”
　　葉夜糾正：“目前還沒有動手。只要我們按兵不動，不會有人發現昨晚的事。不過，趙霧視網膜文件在安裝48個小時後會被刪除。以我的估計，今天上午就會通知維修。如果要動手，必須在48個小時內動手。”
　　柳飛煙頭疼：“給我點時間。”統籌能力趕不上外勤的行動能力。
　　葉夜發現狀況，道：“秦夢瑤帶人去了羅塔公司。”
　　公共監控中，秦夢瑤兩輛車停在羅塔門店前，門店還沒有開始營業。秦夢瑤下車散步壹般舒松筋骨，似乎坐了好久的車。而後三男壹女陸續從車上下來放松身體，抽煙，或者是吃點東西，喝點水。
　　柳飛煙：“秦夢瑤是火槍的合夥人，她掌握壹支火槍公司的王牌小組。想來就是這組人了。”
　　秦舒道：“代表火槍公司把寶押在羅塔身上。”
　　金童拿了鍋鏟，似乎有些著急看著柳飛煙：“競爭者很多。”
　　秦舒補充：“不僅是競爭者，這些人拿到羅塔給的信息後，他們壹定會在領館布置眼線。那麽我們就不太可能偷偷摸摸的拿走資料。如果要動手，上午應該是最佳時機。秦夢瑤九點才能拿到羅塔資料，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到達領館。”
　　柳飛煙猶豫不決，電話震動，柳飛煙看了眼號碼，走進會議室，關上門接電話：“餵。”
　　袁忘：“表妹啊！妳是不是擔心資料影響太大？”
　　柳飛煙：“我們畢竟是壹個民間機構，小公司。我不清楚資料會觸動誰的利益，但我知道官方要捏死我們是非常簡單的壹件事。”
　　袁忘問：“表妹妳有沒有掌握未曝光聞醜之類的事呢？”
　　柳飛煙：“怎麽說？”
　　袁忘：“我有個想法，我們來壹次偷天換日。把4444資料拿走，換上爆炸級的材料。在我們研究4444資料後，再決定要悶聲，還是要發財。”
　　袁忘意思是讓別人去偷假的4444資料，同時假資料也有重磅信息，足夠唬住盜竊者的信息。假如4444資料影響巨大，那麽就毀屍滅跡，讓盜竊者去背這口大黑鍋。如果4444資料不是想像的那樣，在盜竊者吸引大家註意時，可以暗中與天王完成交易。
　　袁忘：“考慮風險，我認為暫時不和新人說明較好。”
　　柳飛煙思考許久，誇獎：“表哥就是表哥，關鍵時候靠得住。”
　　……
　　掛斷袁忘電話出來，柳飛煙布置：“領館的事先監視，給我點時間找朋友側面了解情況。秦舒和金童，妳們今天的工作是紐走獵人部。遠征的女兒琳達在數天前加盟紐走獵人部。琳達是偵探聯盟上次選拔賽中最耀眼的新星，是壹個很有天賦和才華的女生。她的加盟完善了紐走獵人部的軟肋，我需要妳們把握紐走獵人部的動向。”
　　秦舒很聰明，知道剛才那個電話有異，她本著對柳飛煙的信任沒有追問，回答：“沒問題。”
　　柳飛煙：“朱莉和多夫回紐唐，妳們回到紐唐後白天好好休息，晚上蹲點領館周邊。觀察和統計有多少獵人知道領館的事。至於是否要動4444資料，給我壹天的時間做決定。”
　　朱莉回答：“收到。”
　　柳飛煙：“袁忘和趙霧組，昨晚開通宵夜車，今天待崗休息。”
　　袁忘：“收到。”
　　柳飛煙：“葉夜，我們不能被天王牽著鼻子走，妳嘗試通過網絡去尋找天王的信息。”
　　葉夜點頭。
　　柳飛煙問：“還有其他事嗎？”
　　葉夜詢問：“飛煙，要不要刪除阿娜特的安保權限？”
　　柳飛煙道：“她還留了壹些東西在偵獵社。這樣吧，我打電話給她，讓她盡快把自己私人物品全部拿走。”阿娜特畢竟是以色列未來大佬，偵獵社沒有她想要貪圖的東西。在這個問題上柳飛煙還是信任阿娜特的。
　　柳飛煙招呼：“小拉。”
　　小拉走過來蹲坐看柳飛煙，柳飛煙摸狗頭：“今天我帶妳去遛彎。”
　　狗有時候的功能和高爾夫球壹樣，是極好的社交工具。袁忘那邊需要重磅信息，柳飛煙知道有壹位記者掌握有壹份重磅信息。三年了，壹直扣在手上沒發。帶上小拉能加深記者的好感，也能有個話題進入主題。時間很緊，按照袁忘的計劃，自己在十壹點之前必須拿到這份材料。
　　柳飛煙上樓換衣服。金童對秦舒小聲道：“臨戰之感。”
　　秦舒點頭表示同意，今天柳飛煙有太多疑團沒解釋，這很不柳飛煙。秦舒道：“信任夥伴。”
　　金童點頭。
　　……
　　“嗨。”雖然有安保權限，但是沒有鑰匙，來拿東西的阿娜特只能按門鈴。
　　葉夜開門，走到客廳接待阿娜特：“飛煙擔心過了保質期，浪費妳的東西。”
　　阿娜特呵呵笑：“都是打包好的夏秋衣服和鞋子。其他人呢？”
　　“出去辦案了。”
　　阿娜特理解：“圍獵賽，聽說了。”
　　葉夜道：“需要我幫忙嗎？”
　　阿娜特：“不用，就幾個箱子。我就地整理壹下，把不要的挑出來。房間鎖？”
　　葉夜回答：“沒改，保留了妳的權限。”
　　阿娜特似乎有些感動，和葉夜隨意擁抱壹下：“壹會再聊，我先整理衣服。”
　　葉夜那邊還忙著，點頭：“嗯。”
　　葉夜回到會議室，戴上耳麥：“已經取得領館附近監控權。”
　　柳飛煙道：“我距離袁忘還有三個街區。”
　　袁忘道：“趙霧在藍卡酒吧附近。”
　　柳飛煙：“看見了。”
　　葉夜看監控，柳飛煙的汽車經過藍卡酒吧門口，趙霧順著汽車行進方向在人行道上走路。壹伸手，接過柳飛煙給的壹個文件袋，拉開外套放了進去。
　　“安全，我會處理這段監控視頻。”門鈴聲響起，葉夜看門鈴監控。
　　壹輛小貨車停在偵獵社的側門，壹名戴藍色帽子和太陽鏡的男子坐在司機位，把頭伸出窗外對著監控鏡頭：“聖蝦水果，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