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子岡秘錄

　　“會不會是鎮壓龍脈什麽的？”
　　與此同時，陸崇明打量大石頭，遲疑道：“像妳說的，防止龍氣飄散。”
　　“或許吧。”王觀隨口回答，也把大石頭沿邊的苔蘚全部刮松了，然後站了起來示意道：“來，搭把手。”
　　“做什麽？”陸崇明有些發楞。
　　“推啊。”
　　王觀已經做好了準備，雙手按在大石頭上面，腰身微微下沈，腳掌突然發力。壹時之間，筋骨齊鳴，手臂肌肉爆起，咬緊牙關地推動起來。
　　“這樣大塊的石頭，怎麽可能推得動……”陸崇明話音未落，卻忽然瞠目結舌起來，只見本來應該紮根地下的大石頭，在這個時候居然搖搖晃晃起來。
　　“不是吧，打臉這麽快。”
　　陸崇明驚楞之中，反應也不慢，連忙伸手在旁邊幫忙壹推。這壹推，就好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壹根稻草，直接把大石頭推翻了。
　　“砰！”
　　在悶聲之中，大石頭倒了，露出了沾滿苔泥的底部。王觀也隨之松了口氣，笑著說道：“石頭的分量，好像比想象中的輕多了。”
　　“沒錯，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陸崇明卻沒有直觀的感受，但是也認同王觀的意見。畢竟雙臂都不能環抱起來的大石頭，應該十分沈重才對，沒有想到居然只是虛有其表。
　　“是嗎？”
　　此時，王觀沈吟了下，忽然伸腳壹踢，直接踹向了大石頭。那個情形，就好像是打算以卵擊石，也不怕石頭的反震蹦了腳。
　　陸崇明驚訝王觀的舉動，還沒開口勸阻，就聽見“撲”的空響，然後吃驚的發現王觀踹向石頭的腳沒事，反而是石頭碎裂起來了。
　　“……妳這是佛山無影腳？還是鴛鴦連環腳？或者戳腳門？譚腿？”
　　“別扯淡了，快看看。”這個時候，王觀蹲了下來，興沖沖道：“果然不出所料，大石頭是中空的，難怪這樣輕。”
　　“什麽？”
　　陸崇明的註意力立即轉移過來，也連忙湊近觀看，立即發現石頭的底部果然被人鑿空了，只不過是敷了壹層泥沙作為掩飾。經過長時間的雨水浸泡之後，泥沙也變得十分松散酥脆，所以王觀隨便壹踢，馬上就碎裂開來。
　　當然，兩人關註的重點卻不是泥沙，相互對看壹看之後，紛紛動手把掩飾的泥沙砸開，然後就看到了壹個隱藏起來了小箱子。
　　“又是寶藏？”
　　壹瞬間，陸崇明充滿了驚喜交集之色，也有點兒難以置信的感覺。相比之下，王觀經歷多了，肯定沒有那麽激動，但是多少有些心情舒暢。
　　“就知道有蹊蹺。”
　　說話之間，王觀伸手把小箱子取了出來，稍微打量就發現小箱子十分古樸，卻是使用比較堅硬的木材做成，而且還有壹把看起來挺精致的鎖頭。不過這個時候，鎖頭已經有些銹化，就算有鑰匙也未必能夠打開。
　　打量了片刻，王觀把小箱子擱到壹邊，然後繼續觀察石頭的內部，確定沒有什麽疑漏了，立即站了起來，招呼陸崇明道：“不要發呆了，過來幫忙把石頭扶正。”
　　“……哦。”
　　陸崇明如夢初醒，連忙過去幫忙把大石頭重新擡起來，再把苔蘚泥巴堆到底下作為掩飾。當然，痕跡肯定十分明顯，不過也不要緊。想必再過壹段時間，下兩場小雨，苔蘚自然重新長起來，壹切就恢復原樣。
　　做好這壹切之後，兩人十分默契，輪流擡起小箱子向山下而去。不久之後就回到了停放車子的地方，然後根本不作任何停留，直接開車揚長而去。
　　壹番輾轉之後，兩人來到了陸崇明在市郊的住宅，匆匆開門而入，然後防賊似的再把大門反鎖，再齊聚於廳中，放聲大笑起來。
　　片刻之後，兩人才算是冷靜下來。
　　“妳覺得箱子裏有什麽東西？”這個時候，陸崇明揣測起來：“那個禮部侍郎的私藏，金銀細軟？但是分量好像沒有那麽重……”
　　“有什麽好猜的，直接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王觀笑道，讓陸崇明拿來小錘子，然後瞬間把銹化的鎖頭砸了。
　　把鎖頭丟到壹邊之後，王觀順手就把箱蓋翻開了，自然讓陸崇明好奇註視起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箱中的東西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金銀細軟，而是壹個包裹。
　　“這樣謹慎？”陸崇明把包裹拿了出來，發現包裹是壹層粗布，把粗布剝開之後，裏面居然是壹層油紙，再把油紙剝開，總算能夠看清楚裏頭是什麽東西了。
　　“書？”
　　壹時之間，陸崇明楞住了：“全部是書。”
　　此時此刻，陸崇明不僅吃驚意外，更有幾分失望之色。畢竟在他的想象之中，箱子之中哪怕不是金銀，也應該是珍寶首飾之類。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壹摞書。這種落差自然影響了他的好心情，覺得是空歡喜壹場。
　　“書又怎麽了，要知道古書也很值錢的。”相比之下，王觀卻是十分樂觀，伸手拿起壹本書翻看起來。片刻之後，他忽然笑道：“妳要是看不上眼，這些書就全部歸我了，不過妳千萬別後悔就行。”
　　“嗯？”
　　陸崇明聽出了幾分弦外之音，感覺這些書或許不簡單，當下也隨意拿起壹本書翻閱起來。乍看之下，他也有幾分漫不經心，但是看了兩眼，他就楞住了，旋即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驚奇之色：“居然是教人琢玉的書。”
　　“這不是重點。”
　　與此同時，王觀好心提醒道：“看看作者是誰。”
　　“作者……”
　　剎時，陸崇明心中壹顫，好像意識到什麽，眼中充滿了激動之色，手掌也有幾分抖動，慢慢地觀看封皮，卻沒有什麽發現。
　　這是正常的情況，因為這些書，嚴格來說，也不算書，只能算是書稿。已經寫好了，卻沒有正式交付印刷的原稿。所以封皮上沒有書名，也沒有作者名。不過在書冊的末尾，卻有作者的署名。銀勾鐵畫的子岡兩字，足夠說明了壹切。
　　好半晌，陸崇明才算是翻看到了署名，這壹瞬間，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的心情了。鮮花怒放，好像煙花般絢爛等等詞匯都顯得十分貧乏。反正王觀覺得，他現在恐怕是做夢都要偷笑，全身上下洋溢著壹種名為幸福的情緒。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金山砸中了，人倒是沒被砸死，就是被砸得渾渾噩噩的，有幾分呆癡傻楞，如在夢中，難以置信。
　　“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個時候，陸崇明有化身祥林嫂的趨勢，不斷地重復追問。
　　開始的時候，王觀還很有耐心的強調，這是真的，沒錯，這些就是陸子岡的書稿，更是他的治玉秘籍。有了這些東西，陸崇明成為頂級大師指日可待，說不定還有望沖擊宗師之境。之所以說是有望，主要是宗師之境需要悟性，而且也要壹定的機緣才有可能邁入其中。
　　不過，相信有了陸子岡的秘籍，陸崇明成為宗師的幾率，應該比其他人高幾成。不管怎麽說，這些書稿對於其他人來說，肯定是沒什麽作用，但是落在陸崇明之類的玉雕師手裏，簡直就是指明了康莊大道的方向，眼前壹片坦途……
　　就是明白了這點，陸崇明才會這樣興奮激動，根本平靜不下來。但是聽他這樣反復詢問，王觀也有些煩了，幹脆道：“假的，都是假的。”
　　“毫無疑問，這些書稿都是後人托偽之作，是有人借陸子岡的名頭而已，實際上書稿不是出自他本人之手。妳想壹想，壹個工匠而已，怎麽識字，而且還能著書立說？”王觀存心挑刺，自然能夠找到理由。
　　對此，陸崇明自然要反駁起來：“誰說工匠不能識字？祖師爺可不是壹般的工匠，普通工匠誰有這樣的膽識氣魄在作品上留下名款？這是祖師爺開的頭，在作品上的子風款已經說明祖師爺文采不凡……”
　　“再說了，妳看看這些書稿。沒有幾百年時間，肯定變不了這樣黃。而且如果是托偽的書稿，在當時早就出版了，何必秘密隱藏起來……”
　　陸崇明逐壹駁斥，據理力爭，大有王觀再說就翻臉的趨勢。
　　“那麽說來，妳肯定這是真的？”
　　“確定以及肯定，絕對就是祖師爺留下的書稿。”
　　陸崇明誓言旦旦，王觀也隨之笑了：“既然這樣，妳還反復問我幹嘛？”
　　“呃……”
　　瞬間，陸崇明也明白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這個……東西太重要了，多少有些患得患失，冷靜不下來。”
　　“現在冷靜下來了吧？”王觀笑道：“想想我忙活了幾天，就得到了壹箱子書稿，頗有點兒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覺。不行，怎麽也要拿點東西才行，箱子歸我了。別看箱子好像不起眼，其實這可是檀香木，能夠防止蟲蟻蛀咬……”
　　關系熟了，陸崇明也不客氣，笑呵呵道：“妳想要書稿也沒問題呀，我可以幫妳復印。問題在於，妳又不學玉雕，要來沒用啊。”
　　“誰說沒用的，我拿去出版，絕對能賣幾萬冊，賺上壹筆……”
　　說起來也是可憐，隨著網絡和手機閱讀的興起，紙質出版越來越衰落了，幾萬冊就能夠稱為暢銷書，也算是壹種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