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開封，柴窯，禦街

　　“富商自然得到應有的懲罰，至於姚先生嘛。”這個時候，錢老皺眉道：“我讓人仔細查了壹下，卻發現當年的團夥之中，根本沒有姓姚的人。”
　　“是不是改名換姓了？”俞飛白揣測道：“畢竟害怕被通緝，隱姓埋名也很正常。”
　　“沒錯。”王觀也贊同道：“就好像姚先生在美國化名馬丁壹樣，說不定姚這個姓，也是假的，甚至連女兒的名字也改了。”
　　“怎麽，那個蒙堅……”
　　與此同時，俞飛白悄聲問道：“還沒有招供？”
　　“什麽招供。”
　　錢老沒好氣道：“現在是文明社會，不興嚴刑逼供那壹套。”
　　“也不用逼問啊。”
　　適時，俞飛白出謀劃策道：“直接關他禁閉，過個十天半個月的，看他招不招。”
　　“瞎說，少出餿主意。”錢老微微搖頭，隨即笑道：“盡管他沒怎麽開口，不過在大家的說服下，也有幾分動搖了，最終說了壹個地名。”
　　“什麽地名？”俞飛白連忙追問起來，王觀也頗為關註。
　　“開封！”錢老沈吟道：“據我們揣測，他應該是想說，朱大先生應該是在開封。或者說，開封藏了什麽東西……”
　　“藏了什麽東西？”俞飛白驚疑道：“難道是那壹批贗品？”
　　“不清楚。”錢老也有幾分不解：“不過沒關系，他的態度日益松動，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主動地全盤托出。”
　　“等他招供，估計朱大先生早跑得沒影了。”俞飛白嘆氣道，而且說的也是事實。
　　畢竟朱大先生也不傻，蒙堅被逮住這麽久了，估計早該收到風聲，不知道躲藏在什麽地方了。想要把他挖出來，可能也要看運氣……
　　“王觀，妳的運氣壹向很好。”
　　這個時候，俞飛白建議道：“要不妳去開封碰下運氣？”
　　“……讓我休息兩天再說。”王觀沒拒絕。
　　“嗯，先休息兩天，到時候我們壹起去。”俞飛白摸著下巴道：“我有預感，去了開封城，肯定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情。”
　　“妳的預感……好像壹直不怎麽準。”王觀取笑道：“而且總是惹是生非，小心到了開封被包青天逮住，狗頭鍘伺候……”
　　“滾。”
　　俞飛白沒好氣道：“我敢說，這次預感絕對準，不準的話，我……以後都不去開封了。”
　　“切！”
　　王觀直接表示鄙視，要知道俞飛白又不在開封居住，更不去那裏工作，以後去不去開封也根本無所謂。
　　不管怎麽說，休養了兩三天之後，在俞飛白的催促下，兩人真的收拾行李，然後壹路輾轉來到了開封，也就是宋時的汴京，張擇端清明上河圖描繪的地方。
　　當然，與許多名城古都壹樣，曾經作為七朝古都的開封，經過戰火紛飛，時代進步之後，自然也成為了現代化的都市，隨處可見鋼筋混凝土建構的高樓大廈。只有在壹些特定的地方，才能夠欣賞到壹些古代的殘留那般。
　　這叫成也經濟，敗也經濟，在經濟大潮之下，幾十年前的人們，把壹切古建築都推倒了，以便於建設壹個現代化城市。然而在幾十年後的今天，發現大家開始懷念古建築了，不管是為了弘揚中國傳統文化，還是為了旅遊收入，壹些城市又開始重新修建古建築。
　　說起來，這也是壹個輪回。不重視的時候，自然是棄之如敝屣。但是突然發現扔掉的居然是好東西，又趕緊拾起來。或者大家覺得這是急功近利，十分短視的行為。
　　然而，這也是無奈的事實，畢竟在幾十年前，中國處於壹窮二白的狀況，連基本的溫飽問題都沒有解決，談文物的保護純粹就是笑話。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再慢慢予以重視，這才符合事物發展規律。
　　從古到今，都是這種樣子。亂世之後，肯定要經過幾十年的休養生息，這才成為治世。治世壹來，文化產業自然蓬勃發展。
　　這也就是現在所謂的精明文明建設，上世紀九十年代左右，就是由於忽略了文化建設這壹塊，以至於在對外交往的過程中，鬧出了許多笑話。前車之鑒，自然不能忽略。
　　言歸正傳，抵達開封之後，兩人立即找地方投宿。與此同時，王觀隨口問道：“飛白，妳現在可以說了吧，打算來開封做什麽？”
　　“當然是找朱大先生啊。”俞飛白笑呵呵道：“這不是說好的嗎……”
　　“這只是目的之壹。”王觀撇嘴道：“我還不了解妳，在茫茫人海之中尋找朱大先生，那該是多麽微小的幾率，妳卻眼巴巴的要來，絕對是居心叵測。”
　　“什麽居心叵測，我是壹片好心好不好。”俞飛白自然反駁道：“哪怕是機會渺茫，我也要盡綿薄之力。”
　　“切，誰信？”王觀輕笑搖頭：“妳可沒有這樣的崇高覺悟。”
　　“以前沒有，不代表我現在沒有啊。”俞飛白誓言旦旦道：“這些日子，我時常前往半山寺聆聽半山大師的教誨，然後受到點化，壹朝頓悟……”
　　“別扯淡了。”
　　王觀聽不下去了：“既然頓悟了，幹嘛不遁入空門，幹脆出家當和尚？”
　　“我只是單純的頓悟，可沒有看破紅塵。”俞飛白沒好氣道：“我現在可是大好青春年華，還沒有享受夠人生呢，當什麽和尚。”
　　“我就說嘛。”王觀點了點頭，隨即臉色壹正：“不開玩笑了，快說說看，妳來開封還有什麽目的？”
　　“當然是來找朱大先生，以及……”
　　說話之間，俞飛白神秘問道：“聽說過柴窯嗎？”
　　“柴窯？”
　　壹瞬間，王觀心中壹動：“雨過天青雲破處，者般顏色作將來的柴窯？”
　　“對，就是它。”
　　此時，俞飛白十分興奮：“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片柴值千金的柴窯。”
　　“柴窯我當然知道，號稱是中國歷代諸窯之冠，更是直接以後周世宗柴榮的姓氏命名的瓷窯。但是始終沒人能夠發現它的窯址，以至於留下千古謎團。”王觀微微皺眉道：“妳不會是想告訴我，妳來開封的目的，就是想要淘到柴窯瓷器吧？”
　　“不愧是好兄弟，壹點就透。”
　　俞飛白笑逐顏開，連連點頭道：“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
　　“呃……妳睡醒了沒有？”
　　就在這時，王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俞飛白的額頭，確認他到底有沒有迷糊。
　　“我沒發燒。”
　　俞飛白直接把王觀的手拍開了，然後有些氣惱道：“我知道，柴窯已經失傳了，甚至在北宋中期，就已經成為難得壹見的東西。至於現在，更是沒有什麽實物流傳下來。”
　　“妳知道就好。”
　　王觀隨之點頭道：“從北宋中期開始，柴窯就十分稀少了，到了南宋以後，更是成為了傳說。明清時期，更是被人無限拔高，才有了片柴值千金的說法。實際上，那個時候估計也沒什麽人見過真正的柴窯瓷器。”
　　“就算現在有壹些所謂的柴窯瓷器，那也是存在壹些疑問，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東西就是真正的柴窯瓷器。如果不是史料上有明確的記載，證實歷史上曾經有過這樣的東西，估計壹些人會覺得柴窯只是壹個天大的謊言而已。”
　　說話之間，王觀攤手道：“這樣的情況妳又不是不清楚，居然還想找柴窯，是不是有些好高騖遠啊？”
　　“如果單純是我自己找，肯定不抱什麽希望，不過不是有妳嘛。”俞飛白理直氣壯道：“以妳的運氣，發現柴窯瓷器的可能性肯定比我高。”
　　“妳還真是有信心。”王觀感覺有些無語。
　　“不是我有信心，而是我對妳有信心……”俞飛白笑瞇瞇道：“不說了，走，去開封的古玩市場轉壹轉，說不定有什麽發現。”
　　在俞飛白的拖拉下，王觀只得蹌步隨行。
　　說起來，開封素以文化古城聞名海內，歷來是古董文玩的集散之地。早在北宋年間，直到明清時期，市中心的大相國寺壹帶就集中不少古籍文玩的店鋪。
　　據說當年李清照夫婦典衣換鈔購買古籍碑帖的韻事，就發生在相國寺之內，不過在建國以後，這些古玩店鋪都關門了。改革開放之後，盡管也有古玩店重新開張，卻不成什麽氣候。直到宋都禦街建成，那裏就成了壹個較大的古玩市場。
　　所謂的宋都禦街，卻是開封政府為再現宋代禦街的風貌，特意建立的壹條仿古商業街。根據史料記載，北宋時期，東京禦街北起皇宮宣德門，經州橋和朱雀門，直達外城南熏門。長達十余裏，寬二百步，是供皇帝禦駕出入，顯示尊嚴氣派的主要街道。
　　新建的禦街，卻是在原禦街遺址上修建。南起新街口，北至五朝門。兩側角樓對稱而立，樓閣殿鋪鱗次櫛比，其中的匾額、楹聯、幌子、字號均取自宋史記載，古色古香。
　　街上的店鋪各具特色，經營開封特產、傳統商品、古玩字畫。漫步禦街，仿佛壹步跨越了上千年的歷史長河，令人充滿對昔日宋都繁華景象的無限遐想。
　　現在王觀的俞飛白就是這樣，搭車來到宋都禦街之前，下車擡頭就看到壹個大大的牌坊，兩邊立著兩只威武的獅子，旁邊建築雕梁畫棟、龍繞鳳翔十分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