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牛皮吹上天了

　　開始的時候，蔡建中還漫不經心的打量鈴鐺，但是很快就在鈴鐺的邊緣位置，發現了幾個十分熟悉的文字。這幾個文字，立即勾起了蔡建中往日的記憶，也讓他臉色沈了下來。
　　畢竟是自己的東西，哪怕隔了好幾年，蔡建中也不會忘記。這只鈴鐺，分明是前幾年他在調理窮源絕境時候留下的法器。在鈴鐺的側邊，不僅有日期，另外還有壹個蔡字，這是蔡家幫的獨門標記，他絕對不會認錯。
　　當時調理風水失敗，那是壹段不愉快的記憶，所以現在看到鈴鐺，蔡建中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解釋起來：“這是我往年布置風水局的法器，現在看到方師傅帶過來，難免有些激動了，妳千萬不要見怪。”
　　這個時候，蔡建中才忽然想到，自己有些反應過度。畢竟壹只鈴鐺而已，也不代表什麽，或許風鈴陣早被人拆除了，幾只鈴鐺流落在外也不稀奇。
　　或許是方元在偶然的情況下，得到了這只鈴鐺，然後發現了鈴鐺上的文字，知道這是自己的東西，所以特意帶過來給自己看看。
　　想到這裏，蔡建中釋然了，隨即笑問起來：“方師傅，這只鈴鐺妳是怎麽得來的？”
　　“在恒源商場。”此時的方元有些遲疑，不過最終還是據實道：“在商場的二樓，那裏布置了壹個風鈴陣……”
　　“什麽？”蔡建中表情又是壹變，笑容僵滯住了。
　　就在這時，方元補充道：“不僅是二樓的風鈴陣，另外在地下停車場的頂上，我也看到了蔡師傅布置的流雲百福風水局。”
　　“是嗎？”壹時之間，蔡建中臉色變幻不定，聲音也有幾分復雜：“所以方師傅今天是過來消遣我來了？”
　　“蔡師傅誤會了。”方元連忙搖頭道：“說起來蔡師傅應該不知道，其實恒源商場已經被我盤下來了。”
　　“嗯？”蔡建中又是壹楞：“妳把商場盤下來了，難道不知道那裏是……”
　　“知道，我自然知道。”方元笑道：“不僅是風煞席卷、窮源絕境，另外在底下還有困龍之局，屬於死地中的死地。”
　　“既然妳知道，為什麽還要盤下來？”蔡建中十分不解。
　　“因為我覺得，那個地方或許還有挽救的可能。”方元鄭重其事道：“今天過來就是想請蔡師傅出手助我壹臂之力。”
　　“挽救？”蔡建中哂然壹笑：“我當年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惜……”
　　“妳不行，不代表我不行。”這話方元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說了絕對是翻臉的節奏。他想了想之後，忽然問道：“蔡師傅，妳當年是布置了風水局才之後發現那裏是窮源絕境，還是發現那裏是窮源絕境之後才布置風水局？”
　　“方師傅，蔡某雖然不才，但是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聽到這話，蔡建中有些不悅道：“自然是知道那裏是窮源絕境，這才布置風水局化解。”
　　“蔡師傅不要誤會，我不是懷疑妳的眼力。”方元立即笑了：“我只是想知道，妳既然知道那裏是死地絕境，就算布置了風水局也未必能夠挽救回來，那麽當時又為什麽要嘗試？”
　　“呃……”
　　這個問題壹針見血，也讓蔡建中沈默了下來。片刻之後，他才悠悠嘆道：“好吧，我也理解方師傅的想法。作為壹個風水師，如果沒有半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那麽絕對不算是壹個合格的風水師。”
　　“蔡師傅明白就好。”方元微笑點頭：“見獵心喜之下，如果不嘗試壹下，怎能甘心？”
　　“理解歸題解，但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蔡建中搖頭嘆氣道：“妳這壹試，多半會撞得頭破血流，又是何苦呢？”
　　“不怕，我寧願碰壁，也不輕易退縮。”方元義無反顧道：“不然的話，以後遇到了什麽困難，估計第壹時間就是想到後退，而不是迎難而上。要是時間壹長，當退讓成為了習慣，我肯定不會有任何進步。”
　　看到意氣風發的方元，蔡建中微微暗嘆，心情有點兒復雜。乍聽之下，他有些不以為然，但是仔細品味，又覺得方元說得在理。
　　蔡建中沈吟了下，輕輕搖頭道：“年輕人朝氣蓬勃，積極向上是好事。不過我老了，也沒有了爭雄之心，就不參合這事了，請方師傅見諒。”
　　“蔡師傅……”方元眉頭壹皺：“所謂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況且古月居士昨天也說了，妳年輕不如他大，怎麽反而不如居士有雄心……”
　　說話之間，方元話峰壹轉：“當然了，如果說蔡師傅在窮源絕境跌倒了，由於摔得太狠，以至於筋骨齊斷，心灰意冷，幹脆不想爬起來，那就當我今天白來了。”
　　“哼。”蔡建中頓時嗤之以鼻：“年輕人，我好歹也是壹把年紀的人了，早過了逞兇鬥狠的歲數，妳的激將法對我不管用。”
　　“得，那當我沒說。”方元嘆氣站了起來：“話不投機半句多，那我就回去了。”
　　“慢走，不送。”蔡建中不動聲色道，果然是閱歷豐富，輕易不上當。
　　“蔡師傅。”方元走了兩步，然後回頭道：“臨走之前我還是要多說壹句，窮源絕境我接手了，如果失敗就算了，要是僥幸成功……蔡師傅沒有爭雄之心，估計也會不以為意，但是妳的那些徒子徒孫，恐怕臉上就不好看了。”
　　霎時，蔡建中目光壹閃，淡聲道：“方師傅這麽有自信？”
　　“我的自信來自實力。”方元平靜道：“蔡師傅不是已經見識了鯉魚躍龍門風水大陣嗎，也應該對我的實力有壹定的了解。不是我自誇，區區窮源絕境，我還沒有放在眼裏。”
　　“好大的口氣！”就在這時，壹個十八九歲左右的青少年在旁邊通道走進了廳中，他看了方元壹眼，直接冷笑道：“牛皮吹上天了，也不怕閃了舌頭。”
　　“金鬥，不得無禮。”蔡建中輕斥道：“這是方師傅，實力遠勝妳百倍，還不趕緊叫人。”
　　“爺爺，就他還勝我百倍？”蔡金鬥嗤聲道：“吹牛勝我百倍吧。”
　　“胡說八道。”蔡建中壹拍桌案，真的有些生氣了：“讓妳叫人趕緊叫，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不聽話了……”
　　看到蔡建中怒氣沖沖的樣子，蔡金鬥壹怵：“爺爺，我可是在幫妳說話，妳怎麽反而幫著外人對付自己孫子啊。”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麽嘴。”蔡師傅哼聲道：“壹點規矩也不懂，讓人笑話。”
　　“噝……”蔡金鬥更加不服氣了，蔡建中的那些徒弟就算了，再小的也三十歲了，他叫聲師叔也沒關系。但是眼前這個方元，也沒大自己幾年，但是聽蔡建中的意思，分明是讓他把方元當成長輩看待。
　　“憑什麽啊。”壹時之間，蔡金鬥有些氣急敗壞：“爺爺，妳老糊塗了吧……”
　　“小兔崽子，妳說什麽呢。”蔡建中猛地站了起來，順手抄起了擱在角落的掃帚。
　　“爺爺，我沒說什麽……對了，我有事，先走了啊。”這壹瞬間，蔡金鬥狠狠瞪了方元壹眼，然後壹溜煙跑了。
　　“居然還敢跑，中午不要回來吃飯了……”蔡建中吼叫起來，聲音中氣十足，十分洪亮，哪有半點老態。
　　“咳咳……”半響之後，蔡建中也意識到方元還在旁邊呢，當下尷尬笑了起來：“小孩子就是這樣調皮搗蛋，讓方師傅見笑了。”
　　老人就是這樣，無論兒子孫子多大了，在他們眼中永遠還是小孩。
　　對此，方元自然不會介意，反而若有所思道：“蔡師傅，妳著手調理窮源絕境，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妳孫子卻知道得壹清二楚。這樣看來，妳應該沒有放下這事，或者還當成了反面教材來教育孫子，不知道我猜對了沒有？”
　　剎時，蔡建中表情又變了壹變，顯然被戳中了心事。作為壹個風水師，特別是實力高明的風水師，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失敗，尤其是那種刻骨銘心，徹底的失敗。
　　所謂失敗是成功之母，那純粹是自我安慰的屁話，如果能夠成功，誰願意失敗呀？反正窮源絕境的失敗，足夠蔡建中銘記壹輩子，直到現在仍然記憶猶新。
　　“蔡師傅，難道妳就是因為壹時的失敗，所以不敢再面對了嗎？”與此同時，方元又趁機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無話可說了，立即就走。”
　　蔡建中沈默不語，半響之後才開口道：“妳不是說要走嗎，怎麽不走啊？”
　　“靠！”
　　方元無語了，心思百轉之間，慢慢點頭道：“那我走了，回去就開始著手調理窮源絕境，失敗了也沒關系，壹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有成功的時候……”
　　說話之間，方元真的向外面走去，就是速度慢了點兒。
　　“叫我呀，怎麽還不叫……”幾步之後，方元已經走出廳門了，但是後面還是沒有動靜，讓他頗為失望。
　　就在這時，峰回路轉，蔡建中開口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