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知縣相聘

　　“不給就打到他給！”秦堪的聲音充滿了霸氣。
　　唐寅仍舊醉眼蒙眬，趴在書案上寫字，秦堪說壹句，唐寅寫壹句，只是大醉之下字跡有些潦草。
　　唐寅擡頭，迷迷瞪瞪瞧著他：“孫猴子把東海龍王打了？”
　　“那倒沒有，喊喊口號嘛，當真就不好了，……反正妳剛才就是這麽說的，不得不再次對唐兄的才華表示壹下欽佩，唐兄大才也。”秦堪不忘拱手朝唐寅為禮。
　　唐寅閉上眼睛，索然壹嘆，他還沈浸在自己已變成了瘋子的痛苦中。
　　兩人壹個說，壹個寫，又壹個章回的西遊記新鮮出爐。
　　秦堪滿意地點點頭，再寫兩個章回，差不多可以拿到黃掌櫃那裏賣了，以後寫壹章就發壹章，這應該是中國歷史上第壹部連載小說了吧？嗯，急死那幫文人士子，讓他們連催更票都沒地方投……
　　唐寅這兩天精神很不好，每日必飲，每飲必醉，秦堪也覺得每天這麽灌他的酒不厚道，可不灌他的酒怎麽糊弄他？
　　錄完這個章回，唐寅又醉倒了……
　　秦堪把他扶回床上睡了，轉身出了門。
　　細心給唐大才子關上門，扭頭壹看，杜嫣站在房門外，冷冷盯著他。
　　秦堪這回連驚嚇都免了，這小八婆神出鬼沒，真懷疑她在錦衣衛兼職……
　　“我又聽到了……”杜嫣冷冷道。
　　“聽到又怎樣？寫本書而已，我犯王法了嗎？”
　　杜嫣重重嘆氣：“秦堪，妳老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每寫壹個章回便把唐寅灌醉壹次，還把那位江南才子騙得壹楞壹楞，妳不覺得妳很缺德嗎？”
　　秦堪板著臉道：“妳喜歡看章回故事嗎？”
　　杜嫣瞪他壹眼：“喜歡又怎樣？”
　　“妳知不知道每個故事裏面誰會最先死？”
　　“不知道。”
　　“就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又愛亂說話，絲毫不覺得自己很八婆的人，這樣的人，壹般出場兩個章回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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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堪揉著疼痛的手臂，愁眉苦臉的嘆氣。
　　這小八婆氣勢如此跋扈，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來還錢的。
　　杜嫣習慣性的揉弄著手腕，壹臉的神清氣爽。
　　“秦公子大才，妳說的果然沒錯，那種愛亂講話的人就算不死，壹頓揍是跑不了的。”杜嫣笑吟吟道。
　　不理會秦堪的唉聲嘆氣，杜嫣正色道：“秦公子，我找妳有正事。”
　　“什麽事？”
　　“秦公子人中俊傑，我爹對妳頗為賞識，欲請公子屈就師爺壹職，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秦堪嚇了壹跳：“請我當師爺？”
　　“對。”
　　“哈！開什麽玩笑，沒興趣！”
　　杜嫣忽然壹笑，笑容充滿陰森：“秦公子不樂意？”
　　“當然不樂意，妳以為我傻呀，放著白花花的銀子不賺，每月去領那點可憐兮兮的俸祿……”
　　壹個無品無級，連小吏都算不上，電影裏經常以反面人物出場的角色，秦堪樂意才怪。
　　“這可是本縣杜知縣親口說的……”
　　“杜知縣親口說的又怎……”
　　秦堪忽然住了口，臉色變得很難看。
　　此刻他才驚覺，如今是明朝，不是民主社會，他秦堪如果想在明朝繼續混下去，而且混得有滋有味，最好別拿杜知縣說的話當耳邊風。
　　杜嫣將秦堪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裏，輕輕壹笑：“看來秦公子明白了。”
　　秦堪瞪著她，臉色鐵青，他是真動怒了。
　　“妳以權勢壓我？”
　　杜嫣見秦堪臉有怒容，不知怎的，芳心壹顫，莫名感到幾分惶急，懼怕。
　　“秦公子，妳莫誤會……”
　　秦堪冷笑：“我若不當這個師爺，妳爹是不是會隨便羅織個罪名，讓我蹲幾年大獄，教訓壹下我這不識擡舉之輩？”
　　見秦堪情緒激動，杜嫣急了，壹伸手捂住了秦堪的嘴，秦堪只覺得嘴邊溫香軟滑，卻已說不出話來。
　　杜嫣註視著他，柔聲道：“秦公子，聽得進勸告麽？”
　　秦堪點點頭。
　　“秦公子，妳是有才華的人，我看得出，妳和唐伯虎不壹樣，唐寅科舉無望，縱情聲色犬馬，頹廢度日，但我知道，妳是個有本事有抱負的人，終非池中之物，師爺雖無品級，卻能為公子增添人望閱歷，為妳日後平步青雲打下基礎，將來我爹若升遷有望，幫妳恢復功名，秦公子未必不能榮登金榜，禦街誇官。秦公子，小女子言盡於此，妳自三思。”
　　秦堪沈默了。
　　他知道，杜嫣並無惡意，他也知道，大丈夫在世，不能只圖當個富家翁，因為在這個時代，有錢而無權並不是件好事。
　　是不是該有壹些上進心了？整個大明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穿越者僅此壹人，若只圖賺些銀子庸庸碌碌過完壹世，老天爺會不會氣得給他來個五雷轟頂？
　　杜嫣看著沈默的秦堪，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他沒誤會自己的用意就好。
　　“秦公子，考慮得怎樣？尚有疑慮否？”
　　“有。”
　　“妳問。”
　　秦堪擡頭盯著杜嫣，黯然壹嘆：“以後我在妳爹手下做事，妳欠我的二百兩銀子恐怕與我無緣了吧？”
　　杜嫣氣定神閑壹笑：“我爹說了，要妳親自向他討取。”
　　剛剛生出對杜嫣的某種異樣情愫頓時煙消雲散。
　　全都是幻覺，這女人的本質仍舊那麽惡毒，尤其是賴賬時的嘴臉，特別可憎。
　　“還有什麽疑慮嗎？”杜嫣笑吟吟問道，不知為什麽，聽到秦堪答應入衙當師爺，她的心情突然變得特別好。
　　“有，為什麽選我當師爺？”
　　杜嫣笑道：“秦公子坑石大人坑得那麽得心應手，妳難道不覺得妳天生就是當師爺的材料麽，如此人才怎可棄之不用？”
　　秦堪半晌不出聲，神情愈發黯然。
　　果然……做壞人是有報應的，以後做事壹定要善良些才是。
　　“妳爹會後悔的……”秦堪仰頭喃喃自語：“很快妳就會發現，妳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墮落下去……”
　　杜嫣語帶笑意：“因為他請了妳這位師爺？”
　　“不，因為他和他女兒欠債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