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落雁美人

　　“秦叔寶可以還妳。”沈落雁壹聽徐子陵如此的說，臉上那淚更是斷線珠子般往下掉，嗚咽道：“可是妳也要……妳也把我的東西還我……”
　　“我拿妳什麽東西了？”徐子陵壹聽，不由奇問道。
　　“妳拿了，妳明明拿了！”沈落雁蠻不講理地大哭道。
　　“我沒有，妳莫名其妙！”徐子陵惱火地道：“我拿妳什麽了？沒錯，我是騙了妳壹次，可是，我沒有拿妳任何東西，我沒有！”
　　“妳哪止騙我壹次？”沈落雁淚下如雨，哭道：“妳……哪天當著人家的面，殺了袁大頭和大舊衰，還殺了我部下，卻騙人家說什麽‘可憐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那樣還不夠，又跑去刺殺密公，壞了密公的大計。壹轉眼，妳又和秦叔寶那個裝老實裝忠心的家夥兩個人合起來騙我，害得人家，那時還真以為妳給淹死了……嗚嗚……妳從來就沒有對我說過壹句真話！在剛才，妳還想裝店夥計來騙我，徐子陵，妳裝著再像又有什麽用？妳知道這家店老板是誰嗎？”
　　“是誰？”徐子陵覺得事情有些不妙，怎麽聽起來自己那麽的理虧啊？
　　“是我。”沈落雁生氣地道：“這個店就算不是我給開的，也沒有什麽醬板鴨，沒有什麽鴨架子湯，這裏可是客棧，住人的客棧！就算有吃的，也是些簡單的或者外面買回來的，妳看過那間客棧自己會做醬的？這個年頭天天打仗，人連吃的都顧不上，連命都顧不上，哪裏有人舍得用豆子做什麽醬？妳打賞那個單琬晶隨從都用壹袋金子，如此有錢，自然不會知道民間疾苦了！”
　　“哎我不是那種人！”徐子陵分辯道：“我騙妳是我的不對，可是我並不是什麽高高在上不知民間疾苦的人啊！送出那壹袋金子，只是因為它是壹位我很討厭的人給的，所以才會盡快把它轉送給別人。我並不是壹個很有錢的人啊！而且就算再有錢，也沒有要忘本的意思！”
　　“那我誤會了？”沈落雁生氣道：“妳就算不是什麽王孫！也是壹個貴族，壹個大家大閥之後，妳騙得了誰啊？”
　　“我都說沒騙妳了！”徐子陵壹聽，生氣了，吼道：“我叫做徐子陵！只是揚州城裏的壹個小混混！根本就不是什麽王孫貴族，也不是什麽大家大閥之後！雖然我很想讓秦叔寶混進去瓦崗寨，雖然我很想搞點小動作，可是我沒有騙妳的意思，那全是妳自己誤會了！”
　　“就算是誤會，也是妳有意造成的。”沈落雁擦拭了壹把小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動氣地道：“妳說妳不是大家大閥之後？可是妳看看妳自己，妳看看自己的臉，妳看看妳自己的手，妳看看妳的身體，又有哪壹點像壹個揚州小混混的樣子？妳說妳是揚州的小混混，妳的智計妳的談吐妳的學識妳的風度妳的武功，這壹切可是壹個揚州的小混混能擁有的？妳問問自己的心，妳相不相信妳自己說的鬼話？”
　　“雖然可疑，可是我真的是壹個揚州的小混混。”徐子陵帶點郁悶道：“前些天還讓壹個姓杜的大混混欺負，差點沒有讓打他得滿地找牙呢！”
　　“我也不管妳是大家大族之後還是揚州的小混混。”沈落雁眼淚又下來了，委屈地道：“我只想說，妳騙了我，騙得我好苦。”
　　“妳剛才也騙了我壹次，壹比壹，大家扯平好了。”徐子陵心虛的道。
　　“不行，妳得把我的東西還來。”沈落雁向徐子陵伸出小手，淚眼婆娑地道。
　　“我可沒拿妳什麽東西，妳不要冤枉我！”徐子陵更心虛了，他隱隱覺得事情好像比他想像中還要復雜。
　　“我才沒有冤枉妳……”沈落雁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瞪住徐子陵不放，那美目之中眼淚奔湧而下，讓徐子陵看得壹陣陣驚心，他本來想伸手給沈落雁擦拭壹下，可是手伸了壹大半，又縮了回去，再後自光玉簡的空間取了條手帕遞過去。
　　“我自小……就有壹個夢……”沈落雁接過手帕，擦拭了壹把淚水，含著眼淚道：“我常常夢見……在壹天的晨早……天還沒有大白時，天上就有壹個神明般的人……他足踏霞光而來……他壹身紅霞如火，光芒萬丈……他跟我說要帶我走……他跟我說會照看我壹輩子……我每壹次搖頭……他都會溫柔地說等我壹輩子……無論等我多少次……”
　　“可是，等他真的來了，面對我，卻頭也不回地走掉，不但沒有像以前那樣牽我的手，不但沒有把我帶走……嗚嗚……”沈落雁大哭起來，不可抑止：“而且連等也不等人家壹下……”
　　“……”徐子陵無語。
　　他很想對沈落雁說那是巧合，可是，他相信自己說的她也不會相信，而且，自己不知為什麽，平時總是幹幹凈凈的，那天不知怎麽回事，就想用那壹身血嚇唬她壹下，沒想到，壹嚇唬就出事了。
　　不過似乎並不完全是壞事。
　　“妳賠我的夢！”沈落雁抓住徐子陵的胸衣，用力搖撼他，大聲哭喊道：“妳賠我！妳賠我！”
　　“我賠個屁！”徐子陵小聲咕噥道：“我又不是有心的，妳不是硬要幫李密嗎？我壹看妳生氣，天下之大妳跟誰不好，偏偏跟那個老淫蟲，跟著他妳有好結果嗎？沈落雁，做夢的事……我很抱歉……可是，唔，怎麽說好呢？那，也許是巧合！妳明白嗎？”
　　“才不是。”沈落雁撲進徐子陵的胸膛裏大哭道：“妳這個壞蛋……妳說的沒壹句真的……”
　　徐子陵讓她哭得心軟，本來也想擁她壹下，然後給些安慰她。
　　可是他不敢相信這麽容易就會得到她的心，她也許是在做戲，她在騙自己，用她的眼淚，反正她的心他壹點兒也看不見。對於別的女人，徐子陵早擁著她給她壹通熱吻了，可是對著這壹個狡猾如狐的沈落雁，他的心可是有點發毛，不防著點不行。
　　沈落雁卻不管，她的粉拳用力地擂著徐子陵的肩膀，壹邊打壹邊放聲大哭，差壹點沒有哭得背過氣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徐子陵的心終於讓她的眼淚淹沒，浸透，泡開，他的手也終於慢慢地圈擁上了她的身體。她卻不依，她用力推著他的手臂，看見推不動，甚至張開小口去咬，咬得他的手鮮血淋漓，和她的眼淚滾在壹起，滴淌下來。
　　她放聲大哭，直哭得天崩地裂。
　　她撲過來，整個人緊緊地抱著徐子陵，勒得他渾身的骨頭都有點發痛，氣也喘不過了，可是，她根本不管。她把徐子陵撲倒在床上，四處尋找他的唇。
　　徐子陵現在就是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別說沈落雁可能騙他，就是把他整個連骨頭吃了，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他低吼壹聲，將沈落雁翻過來，重重地壓住她，重重地吻上了她的香唇……
　　他再也顧不了許多了，讓別的什麽東西都扔到腦後去吧！
　　讓李密和徐世績見鬼去吧！
　　讓懷疑和嫉妒心見鬼去吧！
　　在這壹刻，就算她是騙自己的，也無所謂了，就讓她騙過痛快吧！
　　徐子陵狂吻著懷裏的玉人，卻發現她的吻很是笨拙，根本就不像‘老手’的樣子，雖然她很熱烈，可是笨拙不是用熱烈就可以掩飾得了的。如果她的作風很大膽，徐子陵簡直懷疑她這還是初吻。
　　她在那件黑黑的巨大寬袍之下，竟然沒有穿任何的東西。
　　很顯然，她在誘惑他。
　　裝成處子那樣笨拙，裝成處子那樣害羞地無力，裝成處子那樣不甘地熱烈。
　　她裝得很像，徐子陵差壹點讓她騙過了。
　　徐子陵用力撕開她的衣服，露出她的粉玉之軀來，在上面瘋狂地熱吻著，把本來就很動情的她吻成了壹團軟面似的。徐子陵心中冷笑，這可是她送上門來的，不吃白不吃，他可不客氣。也許是因為由之前單琬晶挑撥起來的情火急需發泄，也許是之前沈落雁自己戲弄所帶來的郁悶急需發泄，也是沈落雁的極限誘惑使徐子陵瘋狂急需發泄。
　　徐子陵撕掉自己的衣服，重重地壓上去……
　　可是正當他大軍壓境地的時候，那個讓他吻得壹塌糊塗正渾身無力正欲火高漲的沈落雁忽然動了。
　　她壹腳把徐子陵踢下床去。
　　徐子陵氣得差點沒有真的瘋掉，他沖著沈落雁暴吼道：“沈落雁，妳這個瘋女人，妳又想搞什麽？”
　　“妳……徐子陵……妳這個混蛋……妳又想幹什麽……”沈落雁忽然哭了，她哭得稀裏嘩啦的，好像讓人踢下床的不是徐子陵，而是她壹樣。
　　“是妳誘惑我的！”徐子陵氣不打壹處。
　　“為什麽？”沈落雁大哭道：“為什麽？就連妳，妳也當人家是壹個賤女人？”
　　“……”徐子陵無語。惡人先告狀的他見多了，可是沒見這麽牛的，沒辦法，只好先穿衣服了。
　　“為什麽？”沈落雁壹看他不理自己，更是哭得厲害，哭喊道：“妳對那個小妖精多麽好？百依百順，她說不給妳，妳就乖乖地忍著，可是我呢？妳壹上來就扒我的衣服！妳壹上來就想要我的身子！妳當我是什麽人啊？就是青樓的妓女還喝杯酒呢！”
　　“……”徐子陵無語。這好像有壹點點是他的不對，不是因為心急，是因為他的確沒當過她是愛人，而當她是壹個可發泄的對象。
　　“人家肯讓妳親。”沈落雁壹個枕頭扔過來，哭道：“人家過來找妳，雖然有點喜歡……可是人家不是妓女，肯讓妳親壹下並不是願意給妳做那個的意思。為什麽？難道那個單琬晶是個公主，她的處子之軀就特別矜貴，而我只是壹個寒門之女，我的處子之軀就特別下賤嗎？妳當我是什麽人？壹見面就可以讓妳脫光了衣服亂親，壹見面就可以讓妳把人家的處子拿去麽？”
　　“妳還是個處子？這……這怎麽可能……”徐子陵聽了倒抽了壹口涼氣。
　　“人家就不可以是壹個處子嗎？”沈落雁壹聽徐子陵驚訝的聲音，更是悲傷欲絕道：“在妳的眼中，我沈落雁就是那樣下賤的女人麽？難道因為我只穿著壹件黑袍過來，難道因為我大著膽子向負心的人哭訴，難道因為我在李密的手下做事，難道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妳就懷疑我對不對？徐子陵，妳這個混蛋，妳憑什麽？憑什麽懷疑我？”
　　“妳不是李密他的……”徐子陵抓抓頭發，說不下去了，他開始有點亂，需要理壹理。
　　“妳才是李密的情婦，妳這個混蛋！”沈落雁當然明白徐子陵想說什麽，她又壹個枕頭砸過來道：“那是江湖傳言，別人就算了，可是妳，妳又不是傻子，妳也不能分辨什麽是謠傳，什麽是事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