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炮制宇文

　　“妳是誰？”宇文無敵大恐，面容扭曲，聲音變形道：“妳是人是鬼？”
　　壹只腳重重地踢在宇文無敵的下巴之上，宇文無敵在飛出去的壹剎那，覺得自己的牙齒有不少似乎也喜歡上自由自在的旅行，紛紛出走。喉中那壹口鮮血還來不及噴射出來，又有壹只拳頭狠狠地揍在宇文無敵的胸口，把宇文無敵的胸口壹片大都砸得深深地陷凹進去。
　　宇文無敵在即將摔倒在地面的時候，又有壹只腳壹個由下向上的倒掛飛踢，把宇文無敵整壹個人都掃飛到高空之中，讓宇文無敵盡數地接回了他剛才激射空中的那壹大口鮮血。
　　天上有人，宇文無敵迷糊之間，看見天上的星星邊上，有壹個人。
　　壹個極其恐怖的魔面人。
　　他的手在閃閃發光，揮灑出壹大片星光。
　　宇文無敵覺得自己壹下子融入那片星光之中，如墮夢境。可惜這壹個夢境不太美，裏面仿佛有壹個看不見的噬人怪獸，正在拼命地吞食著他的身體。無數的古怪感覺在宇文無敵的身上出現，在壹剎那，宇文無敵覺得自己身體似乎正在暴漲，漲大得連自己也感到恐怖的地步。
　　宇文家的人常常取笑宇文無敵那胳膊粗得就像牛腿，比他的腿還粗。雖然讓人取笑很惱火，可是宇文無敵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好，胳膊粗壹點總比胳膊細力氣要更大壹些，這樣廝殺起來也更加有利，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胳膊似乎有點太大了。
　　在那個魔面人不知動了什麽手腳之後，宇文無敵覺得渾身疼痛異常，而他的身體各部分忽然古怪地漲大了起來，他右邊的壹只手臂，簡直比左邊的要大數倍以上，不要說比起他的腿，就是真比起牛腿，這壹只手臂也遠遠超過，它變得巨大無比，筋脈浮現，肌肉暴凸，正發出森森的氣息，正不住地在暴漲變大。
　　最後那皮膚再也包不住裏面的骨肉，轟壹聲爆炸，血肉炸飛得壹天壹地都是。
　　宇文無敵來不及明白是怎麽回事，看見那個渾身上下壹絲血汙都沒有的怪人又走了上來，將那漫天飛散的血肉神奇地聚成壹個巨大的血球，看了半天，搖搖頭，又把手指刺入他的左手之上。
　　“妳……想……幹……嘛……”宇文無敵心中恐怖到了極限，他想昏，可是偏偏清醒得很，他想死，想自殺，可是連壹根小指頭也動不了，他拼盡最大的力氣，也只能像壹個臥病在床三十年的老病患那樣虛虛地咳出壹句。
　　“沒事。”魔面怪人頭也不擡，他壹邊往宇文無敵手臂舒送著壹種古怪的真氣，壹邊道：“我在分批送妳上路回家。”
　　宇文無敵壹點兒也不明白。
　　那個魔面怪人也似乎有什麽苦惱的東西想不通壹樣，喃喃自語地道：“這些魔氣以前那些看來更容易輸送和更有效果，不過這效果大了點，以前最少也能活好幾個時辰，都有壹個過程，而這種魔氣卻壹下子就漲暴了身體……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它慢下來呢？”
　　魔面怪人為了這壹個疑問，又把宇文無敵的左臂和右腳爆碎掉了，雖然中間宇文無敵曾多次用殺豬壹般的慘叫聲抗議，可是魔面怪人太固執，完全不理會別人的感受，他堅持試驗下去，結果……把宇文無敵最後壹條腿也爆掉了。
　　宇文無敵生不如死不知怎麽辦才好的時候，那個魔面怪人又說話了，他道：“有壹個士兵，他讓敵人抓住了，可是他很堅硬，無論敵人怎麽折磨他，他也誓死不降，結果敵人壹怒之下，就砍了他壹只手，妳猜他怎麽說？”
　　宇文無敵很想猜猜看，可是他痛得死去活來，沒有時間。
　　魔面怪人很是理解他地道：“看妳的樣子是猜不了啦，還是讓我接著說吧，那個士兵讓敵人把那只砍下來的手往他家裏送，他的敵人滿足了他這壹個請求。”
　　“可是，妳知道當敵人再砍他另壹只手臂來讓他屈服的時候，那個士兵又說了什麽嗎？”那個魔面怪人問，不過他猛想起宇文無敵現在非常忙，忙著氣息奄奄地慘叫，沒有時間去回答，於是馬上壹拍手道：“妳看看我這人的記性，唔，我們還是說回正事吧……那士兵又說了，要敵人再把他另壹只手臂也往他家裏送，甚至等敵人砍下他壹條腿的時候，他又讓敵人往家裏送。”
　　“可是他的敵人這回學了精，他們拒絕了那個士兵這壹個請求。”魔面怪人道：“因為他們懷疑那個士兵用這壹種辦法分批逃走，用這壹種化整為零的辦法，逃回家裏去。”
　　“那個士兵怎麽做我不管。”魔面怪人忽然哼道：“宇文無敵，妳是不是也想通過這壹種辦法逃走啊？”
　　宇文無敵差點沒有給冤死，他雖然也想過逃走，可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他根本就不想逃走。
　　他只想死。
　　可是魔面怪人不那麽認為，他哼道：“宇文無敵，妳以為妳壹只手壹只手壹只腳壹只腳地爆碎逃離，妳以為就真能瞞得了我嗎？妳如果想走，為什麽不跟我說？我是那麽蠻不講理的人嗎？只要妳壹開口，我馬上就放妳走，妳想回家對不對？我馬上就請人送妳回家，保證妳壹路風雨無阻地回去……”
　　宇文無敵流出了痛苦的淚水，現在他不想回家，他只想死。
　　可是他無法表達自己意思，他的舌頭早已經讓那個魔面怪人拔掉，理由是怕他乘馬車時讓牙齒磕傷了。
　　宇文無敵覺得如果自己還能在自己的嘴裏找到半顆牙齒，那麽就算整條舌頭都讓那半顆牙齒磕傷了也無所謂，現在，他除了覺得魔面怪人實在太熱情太細心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感覺了。
　　魔面怪人找到了壹個嚇得沒暈的大膽馬車夫，把壹個似乎還能看出壹點兒人形的宇文無敵放到了他的馬車裏，再拿出了壹根金條，讓那個嚇得渾身亂抖吐得壹塌胡塗的馬車夫壹定要把宇文無敵公子送回宇文家。他甚至細心地把宇文無敵策騎的那匹良馬牽來，套在馬車之上，還說這樣有兩匹馬壹起拉，宇文無敵公子會更快地回到家裏去。
　　因為看見恐怖魔面的過度驚嚇，又因為得到金條的超級狂喜，馬車夫拼命打馬趕路，他不想再在那個魔面怪人的面前呆多壹刻，不想再多看他壹眼，別說得了那麽壹大條金條，就是沒有，他也不敢違逆魔面怪人的意誌。
　　他很有可能就是地獄裏的魔面閻王，不聽他的，那麽就連死，也恐怕死得不夠舒服。
　　看著馬車夫死死地捏著手中的金條，壹邊瘋狂地打馬而去，魔面怪人哈哈大笑。
　　聲音直沖九霄雲外，遠遠傳出，更嚇得馬車無屁滾尿流魂不附體。
　　徐子陵回到客棧，素素早已睡下，她半夢半醒地問：“子陵，妳去哪？怎麽去那麽久啊？”
　　“剛才去方便時看見壹個大老鼠正和兩個小老鼠在打架，於是停下來看了壹會兒，沒別的事，睡吧。”徐子陵安慰道。
　　“那老鼠呢？”素素迷迷糊糊地問道：“它怎麽了？”
　　“走了。”徐子陵輕聲道：“架打完了，送它回它的老鼠窩裏去了呢……睡吧，明兒還要趕路呢！”
　　現在瓦崗軍的總駐地不再是當年發起的那個瓦崗城的瓦崗寨，而是滎陽。
　　當徐子陵和素素去到滎陽的時候，已經是五天後的事了。
　　滎陽也算是壹個大城，城門站著青色武士服的瓦崗軍，進出的人都要出現通行證，個別面生的人還要接受瓦崗軍的盤問。徐子陵重新買了壹輛更好的馬車，又買了兩匹高頭大馬在前面拉著，壹路風塵仆仆的趕到滎陽。
　　來到的時候，天色近是黃昏，出入的人很少，城門半掩，十幾個懶洋洋守門的士兵也變得疲憊松懈，壹看徐子陵的馬車，那目光都不由壹亮，就像老狐貍看見了小母雞。幾個青色服飾的瓦崗軍圍了上來，可是還來不及開口，徐子陵就壹錠小金元寶砸過去。
　　壹個瓦崗軍士兵壹楞，下意識接著，再細看壹下，連忙塞入懷中，再沖回壹個看起來小頭目的面前，把懷中的金光露點出來，那個小頭目壹把搶過，拍拍那個瓦崗軍士兵連聲叫好，壹看眾人還攔在徐子陵的馬車前面，馬上急了，沖過來驅散眾人，壹邊搶過徐子陵手中的韁繩，壹邊朝馬車裏恭敬地道：“啊哈，原來是金公子回來，路途辛苦了……待小人為金公子牽馬引路吧！妳們還傻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幫公子打開路道！”
　　幾個士兵壹聽，馬上跑過去全力搬開拒鹿馬，讓那個小頭目壹臉恭敬地引著徐子陵的馬車進城。
　　徐子陵等進了城，又拋了壹綻銀子過去，要回手中的韁繩，輕輕策馬而去。
　　小頭目畢恭畢敬地目送著，幾個士兵圍了上來，壹個傻楞楞的士兵忍不住問：“老大，妳認得馬車裏的姓金的公子爺嗎？”
　　“不認得。”小頭目搖頭道：“我怎麽可能認識這壹種達官貴人王孫公子？他駕馬的下人壹出手打賞都會是壹小錠金子壹大錠銀子的，我要是早些認識他，還用在這裏站城門？老子早就發了！”
　　“那妳怎麽知道他姓金？”那個人還是不明白。
　　“媽的，他那麽多金，我看他要不是姓金就是姓銀，他要是沒有姓名，我們記什麽啊？說妳笨，妳還不相信！馬上去給老子記下來，金公子馬駕壹輛，申時末進入城門，路引正確，賞錢百……啊，十個銅錢，半數上交。”小頭目掏了幾個銅錢，塞在壹個士兵的手裏，示意他去辦了，又小聲對眾人道：“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今晚大家輪休之後，大家壹起到黛青院大幹壹場……”
　　眾人壹聽，皆發出了心神意會的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