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貴圈水深

　　“哥，看上哪輛了？”
　　甜甜的壹聲男音，余罪回頭，驀地被嚇了壹小跳，壹位滿臉痘痘的少年，正支著脖子和他說話。
　　哦，不是少年，是長得有點呵磣的挫男，車展美女當車模，二手車市場可沒這講究，余罪笑了笑，嘴角歪歪，然後壹言未發，又背著手繼續瞄著。
　　急售、手續齊全、無任何事故等等之類的字樣掛在車前窗，代賣的有標價，販子收回的車就沒標價，那得見面才能談的，余罪邊走，那挫男邊介紹著：
　　“哥您看，我們這兒車是市場裏最全的，寶馬奧迪不缺、大眾豐田都有，再往下咱實用的宏光、面包啥的，那就更多了，很劃算的，比新車劃算多了，就輛合資車的稅錢，都能擱這兒買輛像樣的車，我們還包過戶。”
　　“再往下……還有更便宜的嗎？”余罪道，翻了翻白眼，明顯囊中羞澀，羞於啟齒。
　　那挫男以看挫男的眼光審視了余罪壹眼，點頭：“有，那邊有輛桑塔納，六千塊您立馬開走。”
　　“我看見了，03年的車，都十年了。”余罪搖頭了。
　　“那再往下就沒啦，車到期就正常報廢都要補貼幾千塊的。”挫男道。
　　“那算了，我到別家看看。”余罪背著手，作勢要走。
　　對於做二手車的生意人，再挫再窮的客戶他們也不放過的，反正不就圖個便宜不是？那挫男追著余罪殷勤地遞著名片，然後又殷勤地記下了余罪的手機號，咧咧著有像樣的車壹定通知您，抽時間壹定來看看啥地。
　　出門時又來壹位，小挫男又追著新人去介紹了，這家夥看來不比個香肩露腿的美女車模差，功夫都在嘴上，幾句話已經把整個車市介紹了壹遍，歸根結底就壹個理：我們這家最劃算。
　　穿了雙球鞋，披著晉享山泉的工作服的駱家龍和汪慎修，八成被當成送水工了，這哥們殷勤地介紹著幾輛北鬥星和宏光盒子車，拉開車後廂壹亮那空間道：瞧瞧這空間，別說拉水桶，妳拉上幾頭豬都放得下。
　　老規矩，像樣的嫌貴、便宜又嫌不好，中意畢竟難尋吶，又要到下壹家看看，那挫男又是殷勤地遞名片，留聯系電話。
　　駱家龍和汪慎修壹走，又有兩人客串來了。
　　沒人註意到，這個車市插進了很多根本不買車的看車人。
　　“孫羿什麽時候回來了？”肖夢琪看那小子賊頭賊腦進車市了，笑了。
　　此時她和熊劍飛在路外，余罪嫌熊哥這長相太嚇人，沒給他安排角色，熊劍飛笑道：“昨晚，余罪請客，幾個人湊壹塊了，為了保密起見，沒用我們隊的人，凡大致知道這個案情的，都沒有出面。”
　　“嗯，也對。”肖夢琪點點頭，從昨天到今天，余罪帶人壹直在布局，她都沒機會搭上話，此時看熊劍飛壹副心甘情願的樣子，她有點相信許平秋的話了，不管有多賤多損，余罪在這個小圈子也的確是贏得同事的尊敬了。
　　又等不久，肖夢琪的眼直了下，又壹胖妞進車市了，居然把李玫也拉進來了，她愕然地看著熊劍飛，熊劍飛笑道：“昨晚主要請的就是肥姐，上次排查她給我們幫大忙了。”
　　“哦。”肖夢琪暗暗有點失落，這事自己居然壹點不知情。
　　“肖主任。”
　　“嗯？”
　　“那個……這事我……”
　　“沒事，余罪安排得不錯。”
　　“那個我說要匯報給您的。”熊劍飛急於表白道：“可余罪不讓。”
　　“不讓？”肖夢琪真有點不悅了，皺著眉頭問：“有什麽特別原因嗎？”
　　“有。他說二手車市就是給我們這些挫男渣女開的，您這樣去了肯定不像買二手車的。”熊劍飛道。
　　肖夢琪驀地笑了：“那我像什麽？”
　　“駱家龍說您像車模。”熊劍飛道，這句倒是頗有恭維成分，肖夢琪笑了笑，不料熊劍飛又補充著：“余罪說得脫了才像，他們太不尊重領導了，我在酒桌上就罵了他們壹通。”
　　這娃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聽得肖夢琪直嗝應，她擺擺手：“回分局吧，這事估計壹兩天才能見到效果。”
　　就即便她再無視，多少還是受了點影響，車駛出車市，在口子上看到余罪和幾人說話時，她板著臉，翻了余罪壹眼，壹言未發，把郁悶留給余罪了……
　　……
　　啊欠……鼠標來了壹個懶腰。
　　打到第九個哈欠上，車泊在鼓樓分局外頭，咦，不打哈欠了，藺晨新側頭壹看，哎呀媽呀，標哥靠著椅背居然睡著了。
　　“快起來，快起來……上班都遲到壹個多小時了。”藺專家推著，標哥揉揉眼，張著血盆大口，又來壹個哈欠道：“反正都遲了壹個小時，能趕得回來啊。”
　　“走吧，標哥……”藺晨新幹脆下了車，到壹側把鼠標拽下來，瞇瞇眼，頓頓腳，好容易恢復了幾分清醒。
　　昨晚玩得很嗨啊，去了趟氧吧、跑了兩處慢搖吧、逛了兩家酒吧，等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藺晨新家裏了，不過鼠標隱隱地記得，碰見過好幾個可人的妞，都沒來得及上手，自己就先暈了。
　　“獸醫啊，我昨晚怎麽回去的？”鼠標問著。
　　“我找了幾個哥們，把您老架回去了。”藺晨新凜然道，看看鼠標這壹身膘，實在是心有余悸。
　　“壞了……昨晚沒回家，老婆……”
　　“對，嫂子打電話了。”
　　“啊？沒接電話，後果更嚴重了。”
　　“我接啦。”
　　“說什麽了？”
　　“我說您和兄弟們壹塊喝酒，嫂子壹聽是男的，好像沒發飆。”
　　“哦，那還好。”
　　“也不太好的啊，標哥，嫂子讓您喝死到外面得了，別回去了。”
　　藺晨新匯報著，聽得鼠標直翻豆豆眼，家醜須是不能外揚的，他吧唧給了獸醫壹巴掌，憤憤地斥著：“還他媽好意思笑我，慢搖吧裏只顧自己勾搭妞，都不管老子。”
　　“標哥，這行從來都是師傅領進門，泡妞靠個人，總不能我替妳射了吧？”藺晨新同樣憤然道。
　　“那酒吧裏呢，那圓臉蛋妞對我有意思，妳狗日的也不提醒提醒我，讓我喝多了，尼馬把好事誤了。”鼠標後悔不叠地道，最後悔的是，連電話啥的也沒留。
　　“哎喲，親哥哥啊，那妞就是壹酒托，要不人家白讓妳摸呢？”藺晨新道。
　　“我沒摸。”鼠標強調道，梗著脖子嚷。
　　“摸了……先摸腰，又摸胸，別以我沒看見。”藺晨新道。聽得鼠標壹楞，他又強調著：“還摸人家屁股了……不是我打擊妳啊標哥，這種妞妳只要敢動手動腳讓她們粘上，絕對把妳放翻。”
　　“那妳不提醒壹句？我說怎麽這麽容易。”鼠標又上火了。
　　“妳摸得那麽起勁，我不好意思打擾啊，等去打擾，您老已經喝高了。”藺晨新道，眼角泛著壞笑。像是提醒著鼠標，妳的糗事已經被我掌握了。
　　“那個……”鼠標反應過來了，壹把攬住獸醫，語重心長地道：“摸不摸的事別亂說哈，化妝偵察有時候不得不做出這種犧牲，這個妳不懂。”
　　“犧牲，哈哈……啊，不亂說……不過標哥，我那事？”
　　“什麽事？”
　　“啊，妳不能給忘了吧，我當警察那事？”
　　“哦……我記著呢。”
　　“那什麽時候辦呢？”
　　“妳急個屁呀？都沒經過我的考驗，像妳這樣的，能經過組織考驗？”
　　“嗨，昨晚酒錢可是我花的，八百多呢。”
　　“少跟我說這些，反正我喝多了，我哪記得。”
　　鼠標撂了句，大搖大擺地進分局了，氣得藺晨新使勁地跺腳拍腦袋，真尼馬滴，看標哥這麽卑鄙無恥加下流，自己離警察的距離還是相當大滴。
　　郁悶歸郁悶，藺晨新還是後腳進了分局，這個不大的院子，進出制服鮮明的警察，成列的警車，肅穆的環境給他的那種神秘感，總能驅使著他壹次又壹光顧，何況還有壹位讓他心儀的警花，他其實很好奇，那種剛性和柔美的結合，會是壹種什麽樣的風情，讓他如此地念念不忘，以至於現在看到那些裸肩露腿的都沒有興趣了。
　　看來制服誘惑，還真擋不住啊。
　　小藺邊瞅壹邊的女內勤，邊往協辦的後院走著，冷不丁鼠標又跑出來了，拽著他，他甩著不理這貨，耍小脾氣，標哥可不管他的情緒，直教著道：“小子，想當警察就得壹切聽指揮啊。”
　　“嗯，行……那我得先當了啊？有妳跑關系，錢我出，妳看我像小氣的人。”藺晨新道，看來真當真了。
　　“這個隨後講……肖政委在上面，那個，昨晚的事……”鼠標道，怕小藺說漏嘴，不過似乎在這場合這種口吻說話不對，他換著口氣道：“反正就那樣啊，警察是不能出入娛樂場所的，如果有必要出入，那也是公務原因啊，懂嗎？”
　　“這個不用妳教吧，我撒謊學歷還能比妳低？不就是別告訴肖政委麽？”藺晨新直接道。
　　“呵呵，看這樣啊，妳已經具備警察的基本素質了，我看好妳哈。”鼠標呲笑著，攬著藺晨新，直上協辦二層了。
　　兩人進門，肖夢琪正好出門，她挾著兩本案卷，在看到這吊兒郎當的壹對時，臉色不那麽好了，就那麽站在門口盯著，看看表，又把表示意給鼠標，像在問，知道幾點了麽？
　　“肖政委，這個事我得向您匯報壹下，尾數089、094、145等數起詐騙案例，均是壹位神出鬼沒的女騙子作的案，所以我和藺專家昨晚專程化妝偵察了壹番……是不是小藺？”鼠標拉拉藺晨新。
　　有點失態的藺晨新壹下了驚省，不叠地點頭：“對，女騙子，我們很有把握把她們就地正法。”
　　女騙子？數起詐騙案？
　　肖夢琪隨手壹翻查手裏的電子文檔，詫異地看著鼠標，這已經是積壓兩三年的懸案了，不但沒有找到嫌疑人，現在恐怕連報案人也找不到了，她估計這倆貨那哈欠連天的樣子，十有八九是找樂子去了，裝起PDA，她隨意地問：“結果呢？”
　　“哎喲，形勢很嚴峻吶，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個世界太墮落了，作為警察，我們任重而道遠啊。”鼠標頗有指導員的風度，很嚴肅地發揮著自己的理論水平。
　　肖夢琪剜了他壹眼，鼠標拉拉藺晨新，小獸醫正看著肖政委流口水，壹驚，又趕緊附和著：“不過還好，我們沒有找到墮落的機會。”
　　嘖，這話把鼠標聽得味不對了，翻了小新壹眼，肖夢琪挾著檔案，嘆了口氣，自行走了，她實在懶得理會這個憊懶貨色，何況現在不是壹個，是壹對。
　　人走了，那肅穆莊重的表情，那制服掩著的窈窕，讓藺晨新眼癡癡地跟著肖夢琪的步伐移動，鼠標看不過眼了，吧唧朝他臀部踹了壹腳罵著：“就妳這鳥樣，整個壹沒見過女人的生貨，還泡妞專家？切。”
　　“那不壹樣啊，沒聽過那首歌嗎，每個女人都不簡單啊……我雖善解人衣，可卻沒有解過警服啊，那裏面的風光，應該是何等的撩人吶……哎標哥，妳再給我介紹幾個警花成不？多試幾個，機會還是存在的……哎標哥，妳別走啊，商量商量嘛，我也介紹給妳幾個妞，我保證她們能讓妳腎虧……”
　　藺晨新追著，鼠標卻是疲累之極了，進了協辦，椅子上壹坐，頭壹靠，腳壹搭，張著嘴嗬嗬就開睡了。就這態度和效率，只能讓藺晨新無語了。
　　也罷，他也拉了張椅子，靠好，搭腳，也開始迷糊了……
　　壹覺到中午飯時，藺晨新又看到了心儀的肖政委，不過滿食堂的警察，他不敢造次，只是遠遠地註目著肖夢琪，他似乎發現，肖政委像愁緒百結壹樣，緊鎖著秀眉，那愁容更添幾分風韻，也讓這個獸醫兄弟暗暗攢了把勁，下午不睡懶覺了，壹直在協辦的陳年檔案裏翻找，試圖再找壹個能夠重塑自己形象的機會。
　　不過他低估了案子的難度，找得他頭暈眼花，看得他眼花繚亂，和鼠標再壹次討論起今晚到哪兒嗨皮時，這貨把肖政委又扔過壹邊了。
　　肖夢琪是下午離開分局的，他駕車直駛開化路刑警隊，壹路上有點懊悔那天錯過了什麽，肯定是卞騙子和余罪兩人商議出來的，而之後她從熊劍飛口裏得知這個基於細節的判斷時，越來越覺得可能性大。是啊，單從犯罪成本的角度講，詐騙嫌疑人也不可能短信覆蓋全市人口，所以必須有選擇性，這個選擇性準確與否的原因，只能系於信息來源的本身了，直接從二手車市拿到信息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可怎麽往外找這只鬼呢？或者不是壹只，車市裏有經營商家十壹家，從業人數三百多人，在太原是首屈壹指的市場了，這麽大的範圍捉壹只或幾只鬼？似乎也不容易啊。
　　她帶著這個問題到了開化路刑警，徑直走向隊辦的那間會議室，已經貼上閑人免進的條子，伸頭看時，隊長辦的案件板已經搬到這兒了，那是她的手筆，她知道，這個被很多人看似無解的案子，在這裏要深入的開始挖掘了。
　　進門時，汪慎修和駱家龍正在整理著手機卡，兩人起身問好，肖夢琪隨意問了問那位給她印象很深的老騙子卞雙林，還好，隊長安排了壹間宿舍，那人壹直在那兒休息，根本沒有出門。余罪和熊劍飛外出辦事去了，暫時未歸。
　　組隊時日不多，可彼此已經漸漸熟悉了，肖夢琪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做的案板時，免不了有點尷尬的成分，自己親手寫的過程，自己卻漏了結果，案件板上標註的地名、差別都被畫圈了，和汪慎修討論了幾句這種遠程詐騙，需要雙方交流的可能性，汪慎修又給了壹個讓她振奮的消息，全隊人員，全部放出去重新詢問詐騙受害人了，重點就是之前忽視的事：通話另壹方的口吻。
　　“看來余罪誌在必得了啊。”肖夢琪嘆了句，隨意地坐下，眼睛直勾勾盯向了駱家龍，駱家龍半晌發現，手足無措還以為自己帥到讓女領導側目時，卻發現領導看的不是他，而是他面前的手機卡，他笑笑解釋道：“剛辦的卡。”
　　“還有個問題，假如確定二手車市裏有鬼？怎麽往外挑？我想了很多種辦法，似乎都不可行，如果真有，可千萬不能打草驚蛇。”肖夢琪問。
　　“不用打草驚蛇，把電話留給他們，等著他們上鉤啊，我們三組人，給車市留了壹百多個電話號碼。”駱家龍道。
　　“假如有鬼，怎麽可能知道是誰？每個光顧二手車市的人都可能接到這種短信，而每個經營商戶，都有可能暗地裏把信息售給騙子。”肖夢琪道。
　　汪慎修和駱家龍互視了壹眼，都笑了，肖夢琪好奇地問笑什麽，駱家龍把手裏的卡給肖夢琪看，分開了，十三份，每份十張卡，然後笑著看肖夢琪。
　　楞了片刻，汪慎修提示著：“每家給的電話號碼不壹樣，去的人也不壹樣，他們之間總不能有信息溝通吧？他們總不知道，他們收起的號碼裏，已經摻進了我們的測試號吧？”
　　驀地肖夢琪笑了，直豎大拇指，駱家龍笑著解釋著：“很簡單，這是壹個分組篩選的方式，十三家商戶、十三組號碼，哪壹組出問題，對應那個商戶裏就有鬼，這次用的都是外圍人員，就不信他們不上當。”
　　“好辦法，只要他們把測試號碼納到詐騙目標裏，馬上就能驗證這個猜想的正確性……好辦法，讓我想了壹上午，早知道打個電話問問妳們就行了。”
　　肖夢琪自謙地道，謙虛讓她顯得更親和了幾分，三個圍著會議桌在討論著進展，很快接觸到壹個實質性的問題：經費。
　　辦卡要錢，組織接收短信終端也得要錢，壹百多個手機通訊終端，就全部用電腦連接的終端，也得好幾臺集線器連起來吧，肖夢琪思忖著，是不是把分局的技偵調過幾個來，設備的事，她想協調壹下信息中心，應該問題不大。不過駱家龍和汪慎修說了：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肖夢琪又給吃了壹驚。
　　“對，余罪和狗熊，去解決了……回來了。”汪慎修道，聽到了破警車轟著進隊的聲音。
　　三人起身，透過窗戶，果見兩人從車上下來，拉開門時，熊劍飛擺著手不用幫忙了，他壹個人扛了只大箱子，走到樓梯處就聽著余罪在教唆了：
　　“壹張手機卡25塊錢啊，都是話費，本來五十壹張，找了個小營業廳，批量辦卡開戶給優惠了點……還有這些手機，從二手貨販子那裏收的，壹部三十五到五十不等，用完再賣了，還能收回壹部分了，不過肯定要折點錢……差不多五千出去了啊。”
　　“妳跟我說有屁用，隊裏根本沒經費，就有這錢我也給妳報不了啊。”熊劍飛實話實說道。
　　“真尼馬個豬腦袋，妳窮逼成這樣，至於讓我對妳下手嗎？我是告訴妳心裏有個數，回頭這損失得補上。”余罪道。
　　“怎麽補？”熊劍飛求教了。
　　“靠山吃山，靠水行船了，二手車市這麽大，該要點就要點經費……查出哪家有問題來，經營商戶全部傳喚，到時候妳看著辦吧……這些奸商，讓他們出點經費，沒他媽壹個老實的，宰誰也不冤。”余罪道。
　　眼光是夠長遠啊，已經看到經費的來源了，汪慎修和駱家龍咬著嘴唇不敢笑，肖夢琪卻是意外地笑了。
　　領導在讓熊劍飛稍稍地不自在了壹下，停了這個話題，壹大箱子打開，全部是各式手機的充電器，接下來不用說了，是把分類的卡，壹卡壹機插好，接通，按組放在會議桌。
　　余罪沒幹活，坐在會議室裏叼著煙，指揮著別人幹。
　　意外了，從來對他的樣子都不屑壹顧的肖夢琪似乎有變化了，每每看他時，都報之以壹個好欣慰的笑容。把余罪看楞了幾回，不好意思了，蹲下躲著那眼光，和其他人壹起幹活了。
　　很快，滿桌子都各式的手機，接通了，在靜靜地躺著，等著詐騙短信的出現……